萧慧疯了,辽皇帝让他负责治理征服的党项诸部,萧惠专横跋扈,在羌人聚居区实行严厉的统治措施。
首先,实行种族化政策,凡是党项人、还有羌人部落,零、烧当、卑湳、卑禾、婼、参狼、钟等部落,他们都是贱民。
契丹人是上等人,汉人是中等人,党项等羌族是下等人。
汉人需要工作、劳役,而党项等人则要沦为奴隶。
像是他们契丹人,在西夏可以吃饭不给钱、杀人不偿命。
许多契丹泼皮游民,则在西夏境内横行无忌。
他们杀人放火,奸y掳掠。
稍有不从,便拔刀相向。
是以,在契丹占据的西夏地盘,羌族起义接连不断。
几个契丹浪子,从一家酒馆里走了出来。
四个人,喝的酩酊大醉。
辽夏的开战,最高兴的莫过于他们这些浪人了。
每日吃喝拉撒都有人供奉着,稍有不如意,就可以对这些西夏人拳打脚踢。
“我们住在大漠里,以结实的车马作工具,往来宾客络绎不绝。
春天到来,万物萌发草色万里,百花绽放。
年长的契丹人牵着车,年轻的契丹人跳着舞,弹着琵琶与胡女调笑嬉戏。
我们一整个春天都赶着车在外放牧,住在温暖的毡帐里,男女老少唱歌跳舞,好不自在。
宽广的沙原上细草柔铁,天鹅丰满,契丹人一大早骑着千匹骏马打围捕猎。”
他们勾肩搭背,唱着属于自己的契丹歌曲。
沿途,西夏人纷纷躲避。
以前赵元昊统治他们,好在大家还有一点活路。
如今被契丹征服,亡国的百姓只剩下苟延残喘。
角落里,一个老者带着一个孩子在拉着胡琴。
孩子面前放着一个破碗,爷孙二人走街串巷的以卖艺为生。
殊不知,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百姓们自己都吃不饱,还有谁会有这个同情心赏你两个铜板呢。
琴声凄凉,诉不尽人间凄苦。
空寂的街巷中,胡琴之声更增这乱世的悲凉与无奈。
四个契丹浪人勾肩搭背的横着走在大街上,胡琴声渐渐近了些,一个契丹汉子怒道:“是谁拉的这鸟琴,扰了老子们唱曲的兴致。”
他在故意找事,吃饱了肚皮吹牛皮。
原本是社会最底层的几个浪子,在契丹的时候都备受他人歧视的。
谁知一来了这西夏,居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人上人了。
从被他人欺负,成了人上人的他们,有开始喜欢变本加厉的欺负他人。
其中一个这么说,另外三个醉醺醺的家伙加倍兴奋:“走,瞧瞧去。”
“爷爷,我饿。”
拉琴老者身边的那个孩子,瘦骨嶙峋衣衫破烂。
老者放下胡琴,长叹一声。
然后从怀里摸出鸡蛋大小的半个饼,犹豫了一下,他把半个饼掰开一小块给了那个孩子。
这块饼干巴巴的,孩子却吃得津津有味。
老者回过头,看着他吃饼的样子,嘴角微微一笑:“慢点,慢点吃。”
老者手里还有一块,他却不忙吃,而是用布把饼小心包了,又放回了怀里。
“爷爷,你吃啊。”
孩子说的。
老者微微一笑:“我不饿,等留着给你饿了再吃。”
一块鸡蛋大小的干饼,怎么可能吃得饱,孩子两口就吃完手里的饼,他没有跟爷爷说其实他更饿了。
老者拉起胡琴,大概是气力不支,琴声渐渐散乱了起来。
孩子发现不对,慌忙伸手扶着他:“爷爷、爷爷。”
老者手一垂,胡琴掉在了地上。
然后,他的整个人也软软的倒了下去。
“爷爷、爷爷您醒醒,您醒醒!”
孩子大急,拼命的摇晃着老者,孩子很害怕,他的母亲就是这样饿死的。
半响,老者是手指动了动。
其实他的半个身子已经踏进阎王殿了,可在脑海中还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我死了,腊娃子怎么办。
腊娃子是腊月生的,生下他来的时候赵元昊正发动对吐蕃唃厮啰的进攻。
腊娃子的爹就是被征入兵籍,阵亡的将士没有抚恤,可会免除一定的赋税。
但腊娃子的爹不是打仗牺牲的,而路上得病死的。
在古代,非战斗减员的死亡率甚至大于一场战争的伤亡。
瘟疫横行,有时候一场小小的发烧都会夺去他人性命。
病死的士兵家属是不能免税的,是以家中的赋税都落在了腊娃子母亲的身上,赵元昊在位晚期横征暴敛,现在掌握西夏大权的赵谅祚母亲没藏狼花更是变本加厉。
交不起赋税,腊娃子家里的牛羊被收缴抵数。
让这个原本一贫如洗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没有了食物来源,没有了生存之处,腊娃子的母亲活活饿死了。
为了生计,腊娃子的爷爷只好从箱底翻出多年的旧胡琴,带着腊娃子走街串巷的卖艺乞讨。
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若想在乱世生存下去,是何其艰难。
钱是不可能要到的,能换来些吃的,已经是奇迹了。
就这样,爷孙俩一路卖着艺,来到了这座不知名的小镇。
西夏的镇子,更像是一个小村落。
老者终于悠悠醒转,他依旧浑身无力,孩子勉强扶着他坐了起来。
老者大口的喘着气,身体疲弱不堪。
孩子慌忙从他怀里把那块小饼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