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冷箭手的位置极为刁钻,两块巨石的夹缝之中,随便一闪就能躲开对方的反击。
要命的是两侧无法进行追击,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从两侧的角落里射中你。
一名契丹射手忍不住从右侧迂回过去,结果,这么西夏冷箭手迅速出现在左边的巨石旁,一箭射中了契丹射手的肩膀。
自己人负伤,其他的契丹射手全神戒备。
不断的放出冷箭射中对面的石头,这和子弹射击的原理相同。
震慑压制对方,使得西夏射手不能露头。
“取护盾!”
适才那个叫耶律鲁满家伙喊道,他年龄稍长,经验丰富一些。
护盾,挡在前面躲避箭雨。
然后几个契丹射手一步步的靠近,可四面八方不时的有冷箭射出。
然后不断的又有契丹射手倒下,他们开始还击,终于也有躲在暗处的西夏冷箭手中箭,但伤亡更多的是契丹射手。
终于,耶律鲁满他们几个冲进那两块巨石中间,适才藏在这里的西夏冷箭手却早已不知去向。
就是这样,契丹弓箭手往往要伤亡于对方数倍,才能扫清这一块躲在暗处的敌人。
双方的拉锯战还在持续,没完没了。
凉州城辽军耶律敌鲁古这边却挡不住了,仁多唆丁的大军潮水一般的冲击。
眼看着契丹要败,西夏将士们越战越勇。
可战场风云变幻,意外永远在你意料不到的时候到来。
有时候,决定一场战役胜负的原因,不是对手的强大与否,而是来自身边人的出卖。
双方都是数万大军的对战,掌控全局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虽然此时的契丹已现颓势,可也并不是那么轻易一时半会就会被击败的。
这个时候就需要鼓舞部下的士气,然后打出自己的王牌,一鼓作气的击垮对方。
机会已经来了,对于铁鹞子军的一番猛冲,契丹这边已经出现乱象。
仁多唆丁知道,再派上去一支劲旅一冲,契丹阵型就乱了。
“把预备泼喜军调上来!”
契丹和西夏的军事特色都是骑兵为本。
本身是羌族分支党项人建立的西夏政权更是拥有了整个冷兵器时代最强的骑射兵种,泼喜军。
西夏是双峰骆驼的主要产地,而泼喜军正是一支骆驼背上的劲旅。
泼喜军还有一种功能强大的武器,装载在骆驼背上的小型抛石机——旋风炮。
旋风炮,这是一种令所有敌人都感觉胆寒和恐惧的武器。
“纵石如拳”是宋史对泼喜军的注解。
两军阵前,高大敦实的双峰驼背立着一架架扭力抛石机,把鞍袋里拳头大小的石头不断的射击出去,无论是身着着厚重铁甲,还是胸前明光铠熠熠生辉的将军抑或仅仅是在母亲缝制的征衣里求得一丝慰藉的乡兵,都变得一样了。
在飞驰的弹石间都没有了差异,粉身碎骨里明白了飞扬的含义,支离破碎间朦胧了望乡的泪眼。
无数的敌人这样死在了乱石之下。
人在旋风炮面前,就像是一面不再结实的鼓,一记沉闷的重击便超度了一缕亡魂。
他们所发射出的石弹携带着诡异的能量,在呼啸的风声中能够击碎一切阻碍。
无论是皮甲、环甲还是板甲,亦或是盾牌,在泼喜军密集如雨的石弹下,都化作了飞灰。
如此神器,是仁多唆丁对耶律敌鲁古的最后一击。
泼喜军上场,敌军必败无疑。
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问题。
一名手下来报:“回仁多将军,泼喜军、泼喜军被国相调走了。”
?
?
?
震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愤怒,无法言喻的愤怒。
如果此时的没藏讹庞在自己面前,仁多唆丁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一刀两断。
在这个关键时刻,战场关乎于胜负的时刻。
你在背后釜底抽薪,将这次凉州之战胜负决定权的泼喜军给调走了,没藏讹庞,你到底想干什么。
“国相人呢!”
仁多唆丁怒不可遏。
“跟、跟着泼喜军一起、一起走了,说、说是回京固防。”
仁多唆丁倒吸一口凉气,他终于明白了,这是米泽平故意的。
自始至终,没藏讹庞压根就没想打赢这场凉州之战。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怕自己势力壮大,对他的政权构成威胁。
没藏讹庞根本不在乎他们的大夏国,他在乎的,是自己的权利能不能得到保障。
若是这次凉州之战自己打赢了,那么没藏讹庞就在朝中失去了话语权。
“仁多将军,敌人开始反扑了,咱们的泼喜军呢!”
“将军,泼喜军怎么还没上来,他们干什么吃的!”
手下将士们一个个急红了眼,机会一闪而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
不把握住这次机会将对方一举打垮,面对数万契丹铁骑,战场胜负是难以预料的。
孙子兵法有云:归师勿遏,围师必阙,穷寇勿迫。
意即对撤退回国的敌军不要阻拦,对被包围的敌军留下逃走的缺口,对濒临绝境的敌军不要过分逼迫。
而此时的契丹北路军已经被围困在凉州城,若是泼喜军上不来,敌人一旦绝地反击的拼死一战,战场胜负有可能瞬间逆袭。
凡围战之道,须开一角,以示生路,使敌战不坚,则城可拔,军可破。
如今这些契丹人已经被逼上绝境,一旦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