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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王大夫,您这是?”
“君子人,君子话,此宅给予有缘人。薛昆那,老夫一生自认为官还算清廉,希望你也能不忘初心。官家是个难得的仁君,仁则天下安。希望你能尽心辅佐官家,也不枉咱们读了这半辈子的圣贤书啊!”
薛昆一惊,看不出这王静斋竟然还能说出这番话来。
是啊,当初哪个读书人不是胸怀大志,想金榜题名为国为民做些名垂千古的事。可是一旦爬到权利的位置,面对权利金钱的诱惑便会堕落。
“王大夫见教的是,晚生定会谨遵教诲。只是,这宅子咱们说好了七万贯,怎敢让王大夫吃亏。”
“我说过了,此宅给予有缘人。是给予,不是赠与。所以你还得给钱的,我一把老骨头了,钱财乃是身外物。可家里还有一大帮子家眷养活,五万贯依然是多了。如果行,你便签上字。”
话说到这份上了,王静斋又是当世大儒,说出的话不容反驳。
薛昆笑了笑:“好,王大夫既然这么说,那我就签了。”
薛昆签完字,契约一人一份,还有一份给了开封府衙门备案。此事就这么结了,铜钱需要去钱庄兑换,这个自有衙门公正。
签好合约,薛昆恭恭敬敬垂在下首,本寻思王静斋还有什么话要训诫。或者说,请自己吃茶之类的。
谁知道王静斋看了他一眼:“这契约已签,你不走还想留下来打秋风不成?”
薛昆一愣,王静斋拐杖一杵:“老夫亏了两万贯,心中正自不快活,你还想留下来吃茶啊。走吧,走吧。”
君子人,君子交。薛昆有些后悔没早认识这个饱学老儒,当下微微一笑,拱手行礼道:“晚生告辞。”
看着薛昆出门的背影,王静斋叹道:“真像我年轻时候啊,但愿他也如老夫所愿,不敢苛求名垂千古,但求行事无愧于心。”
路过大街的时候,陈飞燕已经不再织布张门口叫骂了,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薛昆很是高兴,这处宅子可是自己梦寐以求,他要急着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杨婉兮。
谁知道薛昆回来一说,杨婉兮不但没有显出开心,反而有些不乐意的样子。
“这个,买下了宅子,咱们便可以搬过去,你们娘俩也不必再住着陋室了。”薛昆高兴的说道。
杨婉兮摇了摇头:“我和豆花不去,你买下这么一座高门府邸,自是恭喜你了。”
薛昆大惊:“为何?”
“我们都是穷苦人家,过惯了穷日子,官人如今得了良田美宅,还请早日搬出去便是,以免惹人笑话。”
这到底闹的什么鬼,女人心海底针,真是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无论怎么说,杨婉兮就是不答应跟着搬过去,问的急了,她骂了句“傻子”然后哭着回屋了。
薛昆加倍莫名其妙,郁闷了一晚上。
石小凡是不想去上朝的,每次上朝起的比鸡还早不说,朝堂上那群王八蛋聒噪个不停,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国事。
当然对于石小凡来说这些国事都是让人头大的,他开始同情起赵祯来。什么九五之尊,四海之主。每日面对各地这些奏疏,还不头都大了。
什么江浙税收已经进行大半,什么鲁中干旱,今年似乎有粮食减产征兆。什么寮人不服管教,时常与当地官员产生摩擦之类。
幸亏是站着上朝,要是坐着或是跪着,石小凡早就睡着了。
即便这样,他在早朝上也是昏昏欲睡,呵欠连连。
双儿来了,这个家让石小凡心安了起来。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折磨。
比如,往常他睡到日晒三竿也没有人敢来叫一声小公爷起床了。
“小公爷,起床了!”双儿来叫了第三次了。
“不起,睡会儿先。”石小凡蒙着头。
“天都快亮了,你再不起床,耽误了上朝了。”
“上什么朝,大半夜的,黑漆嘛乌的上什么朝!”石小凡被折磨的一骨碌爬起来。
双儿就不说话,站在那儿冷冷的看着他。
“唉哟我的姑奶奶,上上上,上朝上朝!”石小凡一百个不情愿的爬起来。
双儿立刻高兴了:“小公爷我来给您在那儿,石元孙实在看不过,悄悄拿笏板捅了捅他,石小凡这才吧唧着嘴睁开了眼睛。
“退朝!”随着陈琳一声喊,石小凡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瞬间精神了。
这就好比上学或者上班,时间过得缓慢而消沉,猛然间放学铃声响了下班时间到了,这人立刻也就精神了。
“终于散朝了,哈哈。”石小凡放飞了自我的感觉。
“石兄弟。”有人叫住了他。
石小凡回头一看,薛昆哭丧着脸。
“咋地了老薛,让人给煮啦?”
薛昆悄悄把他拽到一边:“我不是买了右谏议大夫王静斋的宅子么。我想让豆花母子搬过去,谁知道不管我怎么说,豆花娘就是不肯,看起来还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你活该!”石小凡大叫一声。
薛昆吃了一惊,慌忙捂住他的嘴:“嘘~,你小点声。”
石小凡气不打一处来,将他手一把拿开:“你个王八蛋,豆花娘是你什么人。”
“啊?”
“啊什么啊,人家没名没分的就跟你去你的大宅子?”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薛昆眼睛一亮,随即大喜道:“我明白了!”
“酸儒,酸不可耐!榆木脑袋,书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