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热闹没看成。
郑成喜没有发作,他从一开始进巷子就放慢了速度,到刘胜利家门口后站了会,默默转身离去。
张本民一琢磨,估计是郑成喜还不知道自家门上被抹了屎,按常规推算,等会儿还应该有戏,于是返身跟了上去。
经过代销店时,郑成喜有片刻的犹豫,不过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回家。几分钟后,他的家门口就传来怒骂声:“刘胜利你个狗日的,还得理不饶人了,竟敢往老子的门上抹屎!”然后,就见郑德喜气势汹汹地奔到大街上,还没到代销店就嚷嚷起来,“媳妇,起来跟俺走,去找刘胜利个狗日算账,他竟然敢在俺们家门上抹屎!”
嚷了一通,代销店里没啥动静。
“媳妇!咋睡得跟猪一样!”郑成喜很恼火地上前拍起了门锁挂。
这一捶不要紧,整个手掌满满的都是屎。“诶唷,刘胜利唉刘胜利,俺糙你个八辈祖宗了啊!”
“哎哎哎,干啥呢你?”罗才花不紧不慢地拉开门,“这深起身来,“那你说现在该咋办?”
“还咋办,难道你想丢人丢到全大队?”罗才花单手掩鼻,另一只手指着郑成喜,“还不赶紧悄声地回去,弄点水把门给冲干净!这事啊,就当没发生,咱们暗地里慢慢查个清楚!”
“唉,也只好这样了。”郑成喜脑袋耷拉了下来。
“这样,既然你的手已经沾了屎,就趁手一个人干了吧,俺就不脏手了。”罗才花说完,“吱嘎”一声把店门关上,“俺睡了啊,明个一早还得给金桦做早饭嗫。”
郑成喜听着关门声,傻愣愣地站着,好一会才拔脚往回走。
此时的张本民,暗暗一声叹息,一场好戏就这么不声不吭地收场了。不过也没啥,机会多得是,总归会让郑成喜糟糕得一塌糊涂。
感慨过后,差不过该回家了,张本民正要从石堆后走出,突然听到代销店的门发出个轻微的动静,忙又伏下身来,睁大眼睛看着。
门开了,一个泥鳅一样的身影闪了出来,鬼鬼祟祟地走到大街上后,迅即像野兔一样蹬跳着跑了。
诶呀呀,真是老天有眼呐!
张本民恨不得拍着巴掌满村跑着叫好,狗日的郑成喜你也有今天,真是好一顶绿帽!暗喜之余,他有点懊悔没及时跟上看看那人是谁。不过这个遗憾无所谓,给郑成喜送绿帽的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郑成喜准确地戴上了。
大快人心!
走在回家的路上,张本民是一阵阵兴奋,这种杀仇的快感,甚至比晚上在高虹芬屋里发生的事都令人按捺不住。
到底是谁这么英勇呢?张本民还是忍不住去寻思,到底是谁能够爬到罗才花的床上。
想着想着,脑间一个激灵。张本民停住脚,马上回身向刘胜利家跑去!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英勇的人应该就是刘胜利啊!因为从一开始罗才花就表现出怀疑到底是不是刘胜利抹的屎,也就是说,只有在罗才花能准确掌握他行踪的前提下,才可以那么质疑。进一步讲,郑成喜来敲门说撞到刘胜利正在抹屎的时候,那会儿没准刘胜利正在罗才花身上颠着呢。
再次跑到刘胜利家门前时,张本民发现他家堂屋的灯亮了。看来他已安全到家,这会没准正眉飞色舞地对卢小蓉讲着精彩的故事呢。
此时的张本民不由得佩服起卢小蓉来,那水灵灵的女人倒是有些头脑,办事效率真是高,中午说出话,夜里就成了事实。当然,反过来也能看出,罗才花估计也是饥渴难耐,狗日的郑成喜心思都在外面,搞不好一个月也不给她交次公粮。
这事几乎是尘埃落定了,真是个天大的秘密。张本民迈着悠哉的步子,回到家中,觉得心中对郑成喜的那口恶气,压力值小了一下小了不少。
“咕咕咕”肚子又叫了。张本民又想起钓老鳖的事,明天一定得狠下心来,把李晓艳的洋车子好好作弄一下,以保证能从郑金桦手中拿到针和线。
不过,第二天当张本民看到李晓艳的洋车子时,又犹豫了。
车子换了一对崭新的轮胎。
“余粮,有点不忍心吧。”张本民咂吧着嘴,“新新的,足有十成新啊。”
“那肯定是。”孙余粮蹲在洋车子旁,伸手捏着车轱辘,“多大的胶皮子味!肯定是刚出厂的!”
“唉,别管那么多了,耍两下吧。”张本民很是无奈,“抓点紧。”
“好咧。”孙余粮说着,开始摇起了脚蹬子。
“别玩了,你们别玩了。”突然间,李晓艳出现了,她苦苦哀求着。
孙余粮吓了一跳,立马站到了一边,无助地看着张本民。
张本民看着比自己还要高一截的李晓艳,呵呵一笑,上前两步,“到底是比俺多吃一年饭,长得就是高,不过女孩子力气不行,你拦不住俺。”
张本民弯下腰来,抓住了脚蹬子。
李晓艳赶忙跑到洋车子的另一边,蹲下来,死死地抱住另一个脚蹬子。
“让开,要不然下午放学后,俺到岭渠上拦你,让你回不了家,等天黑了就有野狼,还有鬼,看你咋办!”张本民唬起脸。
“别玩了,你们别玩了。”李晓艳依旧是那句话,不肯松手,急得要哭。
张本民看着李晓艳的样子,叹了口气,“要不这样吧,以前俺们天天玩,现在两天一次,咋样?”
李晓艳的眼泪出来了,“两天……不行,一个星期,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