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帆愣愣地瞪着他,无言以对。
疯了吗?好像真能得到前三名一样!
“昨天的复活赛,没人挑战你是吧?”他苦笑着,想当然地道,“侥幸进了前五名,不垫底就不错了。你还想……”
“不。”成焰打断他,脸色平静,“我被卢谨挑战了。”
胡帆大吃一惊:“什么?你怎么做到的?”
不是说这一场还是打算用吉他弹奏配上一点现场无字哼唱吗?现场的听众和评委这么爱听吉他的?!
成焰摇摇头,没有什么惊喜自得,就像那是再理所当然不过:“不。我和他唱了一样的歌,然后我胜了。”
胡帆哆嗦着嘴唇:“你、你说真的!?”
“您可以打电话问节目组。”成焰淡淡道。
胡帆真的震惊了,盯着眼前的漂亮少年,他忽然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整理了一下思绪:“等等,我问一下——你以前不会唱歌什么的,都是装的?”
不然没道理啊,谁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短时间内,从五音不全,变成了一个音乐天才!
成焰沉默片刻,终于心虚地点点头:“是的,都是装的。”
不解释绝对过不了关,他想了想,终于决定了:“胡哥,我有些事要对您说。”
他的声音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只是平静地诉说,回忆着这具身体的过往:“在学校里,因为我家里穷、不合群,身体又瘦弱,常常会被霸凌,所以就算很喜欢唱歌,我也不敢表现出来。”
胡帆呆呆望着他,眼神有点发飘。
“被你们挖掘后,我鼓起勇气,想要试试看,可是又遭遇了吉米,引起了全网黑嘲。所以,那时候我的心态完全崩溃了。”成焰接着道。
这些话全是真的,说起来,并没有什么心虚。
“所以我自闭得厉害,甚至有了抑郁的倾向。每天看到那些充满恶意的讥讽,我就会发抖,想要彻底离开。”他深深吸了口气,想起他看到的、那个少年临死前的最后一眼。
那个成焰真的没有撑下去,原生家庭的破败。加上陌生的滔天恶意断送了他,他年轻的生命还没绽放,就定格在了十八岁上。
“可是现在,我想开了。”成焰挺起了胸膛,温润如玉的脸上,有着近乎热烈的表情,“胡哥,我说过的,我想站在那个舞台上,我也一定能做到!”
他眼中那抹忽然亮起来的光芒,不可思议地璀璨,像是有钻石在闪光。
“啊……我明白了。”胡帆喃喃道。
“不,你还没完全明白。”成焰摇摇头,拉起长袖衬衫的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累累伤痕,在胡帆震惊的眼神中放下,又撸起了裤管。
线条优美的白皙小腿上,同样布满了青紫的旧伤。
“我还有一个喜欢家暴的继父,在很长时间里,他都会在酒醉后发疯,不仅仅严重伤害我母亲,还常年殴打我和妹妹。”
他回忆着脑海里那些属于过去那个少年的遭遇:“那时候,我还小,没办法保护妈妈和妹妹,因为被打得太惨,甚至形成了根深蒂固的恐惧。”
胡帆震惊无比地看着他身上的伤,腾地站起身,怒火中烧:“你继父疯了?!这是严重的家暴,这是对未成年人的虐待!”
成焰目光微冷,咬着牙:“不仅仅是对我,他还……对我妹妹心怀不轨,三番五次地猥亵过她。”
“我操!”胡帆自己也有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女儿,听着这种垃圾事,立刻心头一阵恶寒,大怒,“人渣!去告他,叫警察抓他!!”
成焰摇了摇头,不愿意再诉说:“没用的,我妈找过一次警察,被劝回家了,回来以后,被打的几天下不了地。而且猥亵这种事情很难有证据。”
没有强暴,没有明确的证据,只是隔三差五摸几下,就算是报警,也很难拿那种人渣怎么样。
他顿了顿,淡淡道:“我妈身有残疾,摆脱不掉他。昨天,他又把我妈妈的头打出了血。所以我回家,拿刀扎穿了他的手。”
胡帆刚刚还义愤填膺,现在又吓了一跳:“你、你……”
“胡哥,我没有什么选择。”成焰安静地看着他,“以前我没办法保护家里的两个女人,可是现在,我就算拼上一切,也得把她们救出来。”
胡帆终于微微动容:“你想怎么做?”
“我需要钱,租一套房子,把她们安顿进去。”成焰把想好的对策说了出来,“给我妹妹转学,再给我妈找个轻松的工作,她一条腿残废,干不了重活。等我挣到一点钱,找个好律师,一定帮我妈把离婚官司给打下来。”
胡帆心情沉重地重新坐回沙发,长长叹了口气。
掏出手机,他示意成焰:“账号给我,两万不够,我转五万给你。”
成焰又惊又喜,眼睛里闪着感激的光,湿漉漉的像是一汪清泉:“谢谢胡哥!我以后,一定会帮公司和您多多挣钱的!”
胡帆摇摇头,把钱转给了他:“接下来你要找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