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瞬间像是回到了当年的质证桌。
那几个询问股份变更的问题非常刺耳且令人尴尬，但是eduardo走神了，他甚至让律师重复了一次，才回答出四个“s和一个0.03。
0.03是个正确的决定。
七年前和七年后，rk对这个判断都没有丝毫的动摇。
那时候的eduardo就像孩子的父亲，宣称他爱着他们的孩子，却始终愚蠢地搞不清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一样。
这样的父亲太危险了，错误的认知会导致错误的培养方式。
那可是他的帝国、他的巨舰，他要征伐、他要离港、他要远航。rk所想做的、所要做的，远比赚钱这件事伟大得多，更妄论那些广告。
而eduardo的所作所为却都在竭力地把他留在原地，所以他必须砍断那根温柔的缆绳。
当年的eduardo理应明白这些，明白k的伟大和精妙，明白他该站在rk身边，明白一切他希望他能明白的。
但eduardo没有。
rk对他的巨大期待是一点一点落空的。
最后，他很失望，无比的失望；然后又是愤怒，愤怒eduardo的不理智。
他是这么的聪明，又从来理解rk至今都难以置信eduardo当年怎么会想不明白这些。
资金被冻结的那天下午，不是想不明白，而是根本没有真心想和自己一起做这份事业。
所以那天，他拿着无法兑换的支票回来后，找到rdbook，这得怎么做？”
n回答：“如果这是你的想法的话，接下来具体的操作，我们可以咨询律师。”
在把诉求说完后，rk问律师的第一个问题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的联合创始人，edu感到不那么难过？”
“这不可能，”律师很快回复邮件：“没有人会坦然放弃自己的东西。”
rk沉默了一段时间。
如果以他思考的速度而言，这段沉默已远远超过他平时思考难题的时间。
那时facebook的运行和完善耗费了ebook正处于激烈的竞争中，rk攻陷、斯坦福，剑指常春藤，下一步要征服全美国所有大学，然后是欧洲，乃至全世界都在rk的版图中。
他要当成吉思汗，但他征服的步伐必须比成吉思汗征服欧洲更快；他要当拿破仑，但绝不允许自己重现拿破仑的滑铁卢。
rk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巨大，没有太多时间，也没有余力。
他至今还记得那天自己回过头看到的一切。
duin连续编程20小时而趴在桌上睡觉，旁边放着三个喝空的红牛罐子；两个实习生熬得双眼布满红血丝，依然盯着屏幕，手指一刻不停飞快地敲击键盘；n倒是衣冠楚楚，然而脸上依然是掩不住的倦容。rk自己休息的时间则是他们之中最少的。
手里那张空头支票让他觉得eduardo在这栋房子里放了一把火，很可能把他们所有人的努力都毁于一旦。
所以最后rk下了决定，终于交代律师。
“如果他总得难过，那么我们用最快的办法完成这件事。”
他们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讨论，然后律师按照rk的要求，拟定了最直接的方式。
serk会采取这种办法，因此抱有不小的疑虑：“他会签吗？哪怕是个学生，eduardo也足够精明。”
rk盯着律师在邮件中发给他的草拟合同，保证道：
“会的，他会。”
然后他拨通了eduardo的电话。
在把合同给rk过目时，律师曾经警告他：
“这是违反诚信原则的，你将承担巨大的风险，很可能你会什么好处都拿不到，并且付出非常大的代价。”
rk回答：
“不，我能拿到绝对的控制权，这就够了。”
果然，如律师所说的，eduardo一纸诉讼索求六亿美元。
他转身，对rk说：
“我是你的朋友，rk，你唯一的、曾经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