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都有点儿小缺陷,比如眼皮一单一双,鼻尖有颗很小却逃不过镜头检验的痣,脸颊稍微肉了点,像没长开……但合在一起意外的规整,瑕疵都成了辨识度。不仅第一眼帅,且耐看,不笑的时候是个酷哥,笑着又很可爱很邻家。
当年范杰森说自己的那句“气质好独特”,李逾白原封不动安给了贺濂。
他又试着拍了一张,更心情复杂了。
这小子还很上相,真气人。
“差不多得了,这两天动不动就偷拍我,要和我炒cp啊?”贺濂抱着猫不耐烦地说,他话音刚落,杜甫跟着喵了一声,意味深长的。
“那不能。”李逾白说着,为表态度端正,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这是他搬进所谓的宿舍的第三天,江逐流和顾随处理好出租屋,正在隔壁拆搬家公司送来的纸箱,隔着墙都能听到他们的动静。贺濂大约无聊,又因为李逾白房间有喵星人,堂而皇之地赖着不走。
前一天他买的猫零食到了,贺濂说搞定一只猫首先要搞定它的胃,拿着过来一包一包地给杜甫试吃,妄图建立超越种族的友谊。
可惜杜甫自小就被李逾白惯坏了,舌头也刁钻得很,吃完就跑,像个拔x无情的渣男。这会儿它被贺濂强行抱着,一脸的生无可恋。
“裴勉下午到这边。”贺濂说,“等他来,我们就开始策划。”
“真惨啊,干什么都要靠自己。”李逾白说着,语气仍然十分平淡。
虽说对于“振兴组合一夜翻红”的目标李逾白至今都不太提得起兴趣,也并不抱有非常大的期待,现在毕竟住的地方占了贺濂的便宜,他没忍心泼冷水,只好配合这位少爷玩经营游戏——何况他还天天吃着贺濂的宵夜。
贺濂听不出来他话语间的嘲讽一般,兀自边撸猫边按手机:“对啊,不过我之前分析过,组合红不起来主要两个原因,第一资源第二感情。”
李逾白噎了一下:“你还挺有想法的。”
“我是真爱粉。”贺濂开了个玩笑,“既然想要把tsu踩在脚下,就得知己知彼。他们的资源特别好,我们现在的人气肯定抢不过,再说粉丝还骂着空降呢……但有一点,我觉得咱们是完全胜过那几个小年轻的,沉得住气。”
他自己也才二十出头,却字里行间都把别人当未成年,李逾白想笑,还得憋住:“你什么时候做的功课?”
贺濂:“就你成天吃瓜看八卦的时候。”
李逾白:“没有成天,我就无聊才看一下。”
贺濂不理他微弱的反驳,继续说:“关键还得经纪人配合,你们一看就没营业过交际圈。我……我嘛,小透明一个。如果楚寻常真不管我们,那凶多吉少。”
李逾白饶有兴致地托着下巴。
“哎,说曹操曹操到。”贺濂冲他晃了晃手机,“经纪人发消息来了,你猜他是良心发现要给咱们资源了,还是彻底放养?”
“懒得猜。”李逾白说。
贺濂含着笑低头去看,李逾白手机没在身边也不着急,只观察贺濂的神情。
看起来不怎么开心的亚子。
还有点疑惑。
现在开始迷茫。
完了,生气了。
李逾白还在暗中分析,贺濂“啪”地一声把手机摔到桌面。
隔壁隐约传来江逐流和顾随的说话声,房间隔音效果不太好,这时听动静,他们应该没时间看手机里的消息。李逾白垂下眼,摸向自己放在床头的小苹果。
“不用去拿了。”贺濂察觉他的动作,径直把手机递李逾白面前,“看我的,都一样——算了你也别看我直接跟你说吧。”
“楚寻常辞职了。”
如果某问答网站有“人到底能倒霉到什么地步”的命题征稿,李逾白现在可以立刻去写自己这短短几天的人生体验了。
公司放弃组合,濒临解散,立刻峰回路转有个冤大头出来替他们找回场子,随即扬眉吐气了一把,还解决了因家庭不睦出现的住宿问题。然后就在冤大头展望未来之时,他们组合赖以接资源的唯一上司宣布从公司解约跑路。
并且秦总这铁公鸡显然没有要替他们重新找个经纪人的意思。
没有经纪人的偶像和上当受骗的打工仔有什么区别,似乎只有在家抠脚和维权两步走,但由于关系特殊,他们肯定不能说楚寻常害人不浅。
饶是李逾白再觉得贺濂异想天开,此刻听到这个消息,也止不住地火冒三丈。
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楚寻常这跑路也太速度了,很蹊跷。
偌大的客厅挤满五个人,沙发都坐不下,裴勉正委委屈屈地窝在靠窗的藤椅里。他看不出难过还是生气,半晌说:“他有带走手下的艺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