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御风从腰间摸出一块玉牌,上面雕刻着一个凸起的陆字。

陆诚颜慌乱地看着爹,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从小就被定为继承人,所以接管陆家庄也是迟早的事,她心中并未对此有太多震惊。她震惊的是爹在这样的情景下将掌门令牌交给自己,难道说爹已经预感到自己命不久矣?

哭着将令牌推回去,她紧紧握着陆御风的手,把掌门令牌死死地包裹在爹的掌心之中。她虽然一直怕爹,与他也不够亲近,可是这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是抚养自己十八年的人。

“诚颜,听话。这次一定要好好听爹的话,不许再胡闹了,知道吗?”陆御风无力地笑着说,再次将令牌推了过去。

“爹,我不要!我带你回江南,你的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陆家庄还是你来管,我,我不行!”陆诚颜哭花了脸,语无伦次起来,呜咽声回荡在马车旁。

“笨孩子,爹的伤势我自己清楚,要不是为了把令牌亲自交到你手上,我也不会一路追赶。撑到现在,也就是为了这一刻。你,你一定要好好地将陆家庄保住,不要让我们陆家的祖业毁于一旦,听见没?!”陆御风说完这么一大段话,已是到了极限,他止不住地又咳了几下,口中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我知道了。爹,我先替你止血。”陆诚颜的眼中全是慌乱,匆忙间接过令牌塞到腰间,竟和千城公主出宫前塞到她身上的令牌碰在一起。

“这是什么?拿来我看看。”陆御风眼尖,见到那个皇家的令牌。

陆诚颜老实地摸了出来,其实她最初也不知道这东西的存在。送她出宫的是秋蝉,临别时秋蝉交待了几句,最后又告诉她,若是半路上遇到了难为她的人,就摸一摸腰间,到时候自有良策。

起先她还以为是秋蝉打趣她习惯了,没放在心上。可是真遇到了为难的事情,下意识地就摸了一摸,果然摸到了这么一块j-i,ng致的令牌。还不等她开口,为难她的人就都迅速消失了。

“这是皇家的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陆御风凝视片刻,又将令牌还给了陆诚颜。

“是千城公主给我的。因为我们有些交情,她知道我要离开京城了,这是送给我的礼物。”陆诚颜随口编了个理由,心中却苦涩地想,这算是她给我的绝交信物吧。

陆御风没能撑过那夜,在交待完陆家庄的事后就断了气。陆诚颜以为自己会嚎啕大哭,结果却出奇的冷静。爹的死,她还没有来得及弄清事情原委,如今身上又多了一份重担。她顾不得悲伤,只想着早日赶回江南,将爹好好安葬,然后重振陆家庄。正因为她见证过陆家庄的辉煌,所以绝对不允许陆家庄落入贼人之手,白白糟、蹋。

破损的马车,躺着去世不久的陆御风,奔驰在蜿蜒曲折的小道上。陆诚颜一路风尘,不管饥寒交替,仿佛一夜长大。她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所有的痛楚都被她尘封在心底。迎面的疾风吹痛她白嫩的脸颊,留下层层风痕,她脑中不停回旋着昔日爹严厉教导自己的画面。虽然她总爱偷懒又爱捣乱,可是爹从不曾真正狠心责罚过自己,那个自己一直敬而远之的爹,如今安静祥和地躺在自己的身后,等着她带他回家。

沈暮歌被带到了皇帝寝宫,她不仅见到了父皇,还见到从未谋面的叶老二。她尚且不知飞叶山庄已经被这人给出卖给朝廷了,等到沈世哲悠悠说完,她心中的怒火足以将叶老二烧为灰烬。

“怎么?暮歌,你是不是从没有算计到这一点?哈哈其实别说是你,就是当日叶缥遥见到这场面时,也是一脸颓败。”沈世哲处理了飞叶山庄这个多年的心患,心情大好。

沈暮歌冷眼看着父皇的得意神情,心底没来由地生出一股嫌恶。从前的尊敬和爱戴渐渐被磨灭,如今父皇的所作所为丝毫不像一位君王,反倒是像个跳梁小丑。

见沈暮歌这个态度,沈世哲沉下脸,冷哼了下,厉声道:“今日召你来,不是要与你重温亲情的。而是,朕念在你是起柔的女儿,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沈世哲冷酷的双眼紧紧盯着沈暮歌,丝毫没有半分父爱情深,更别提此前卧于病榻之上请求她答应和亲时的慈祥和哀弱。沈暮歌承认当时看到为了国事而病重的父皇自己心软了,如今她总算是见识了身为帝王到底可以有多绝情。其实从皇长兄的死就早已可以确定,沈世哲的心中始终只有他的皇位。而子女在他眼中,都不过是颗棋子罢了。

“暮歌感谢皇上的圣恩。但不知这所谓最后的机会是什么?”沈暮歌不再称他为父皇,因为从今之后,他只是皇上,却不再是父亲。

“就是他。”沈世哲指了指坐在旁边的叶老二。

“他是叶缥遥的二叔,也是飞叶山庄现在的当家人。朕可以免叶缥遥一死,甚至还可能将飞叶山庄交回给他主理。只要你肯放弃,只要你肯妥协。”

沈暮歌冷哼了一声,丝毫不为所动。她目光坚定地望向沈世哲,道:“叶缥遥的命不是我的,我自然没有这个资格去决定她的生死。至于飞叶山庄,我相信她肯定有能力重新夺回来。倒是我想要提醒一下皇上,叶老二既然可以出卖结义几十年的兄弟,可以出卖效力多年的山庄,也许再过几日,他也会这么对皇上。”

沈世哲闻言冷下脸,原本隐含期待的双眸也换成了犀利的寒光。但他的确在心中琢磨起沈暮歌的话,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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