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羲陪着沧雾在冰湖中睡了一整晚。
第二天清晨,在天灰蒙蒙的,羲城人都还未起来的时候,叶羲悄悄离开闭着眼还在沉睡的沧雾,湿漉漉的爬到岸上往自己的石屋走去。
天空飘落着柳絮一样的小雪花。
地上的积雪又厚了一层。
守在门口的咸鸟和河豹立刻发现了叶羲,胸膛一挺打起精神,边行礼边喊道:“见……”
两人看着叶羲的眼珠子发亮,眼中闪着八卦的火苗,昨天他们亲眼看到叶羲进冰湖了。
叶羲竖起食指,朝他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立刻乖巧地闭嘴,并一左一右拉开青石大门。
叶羲却没有走门,而是轻轻一跃直接跳到了露台上。
露台连通着他的卧房,他得先去帮自己炕上的初代蚕换桑叶,这条蚕是桑蚕岭的所有希望,他可不敢让它挨饿。
叶羲走到自己炕旁边,将胖乎乎的,睡得懵头懵脑的初代蚕从窝里抱出来,开始给它的窝垫上新桑叶。
“滴答……”
在他把窝铺好,把初代蚕抱回它的小窝后,忽然听到外面的露台上传来轻微的动静。
他转身望去,却瞬间呆在了那里。
只见沧雾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露台的栏杆上,在纷飞的雪花中,浅笑着注视着他。
冰雾一般的鲛绡被风吹得微微扬起,柳絮般的洁白雪花一朵朵轻柔地飘落在她绸缎般的发丝上,还有绝美的脸颊上。
画面太美,叶羲看呆了。
“滴答……”
一滴水滴落到地上。
叶羲顿时惊醒,醒悟原来刚才他听到的细微动静就是这水珠声。
沧雾赤着足,剔透的水珠正沿着白玉般的优美足背,滑落到花瓣似的淡粉色指甲,再一滴滴坠落下来,在地上摔得粉碎。
叶羲走过来,柔声问:“冷吗?”
沧雾唇角微翘,慢慢抬起手,用纤细微凉的指尖抚摸他的脸部轮廓,过了会儿才启唇,嗓音清冷动听,
“……我已经很久没感受过什么是冷了。”
叶羲:“很久是多久?”
沧雾收回手,眨了眨沾着雪花的长睫,不确定地说:“也许是五十年吧。”
叶羲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连忙问:“你们鲛人的寿命……是不是很长?”
沧雾:“我们鲛人族的寿命和石人族相差不多,普通的鲛人能活三百多岁,高级鲛人大约能活到六七百岁。”
叶羲心头一紧。
沧雾的寿命恐怕比高级鲛人还要长……也许等他寿命将尽的时候,沧雾还能活好几百年。
两人间的阻隔,又多了一样。
不过眼下不是被这个困扰的时候,叶羲转移话题:“沧雾,我准备去做些食物,可能要比较久,你一个人坐着太无聊了我找人过来陪你吧。”
沧雾:“是我没尝过的食物吗?”
叶羲笑了:“是,保证你没尝过。”
沧雾想起昨天在灶台旁闻香气时的折磨,点了点头,“好,我先离开你,让你做食物,不过……”
她抬手捧起叶羲的脸,弯腰亲了亲他的嘴唇,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以后叫我阿雾。”
叶羲心弦微动,柔声叫了一句:“阿雾……”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动听的名字?
他想。
叶羲一边甜蜜地默念着这名字,一边走到门口,让河豹将东木英和虬牙喊来。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下命令的时候,嘴角是微微含笑的。
东木英和虬牙接到叶羲命令,不敢大意,很快就赶了过来。
叶羲对他们道:“要拜托你们陪一会儿阿雾了。”
“阿雾?”
两人一呆,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指的是那位鲛人。
虬牙:“是!我们一定好好陪她。”
东木英:“对对对,不会让您的阿雾觉得无聊的,也不会让其他战士总是盯着她看!”
叶羲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满意地走了。
事实上,因为沧雾魅力太大,叶羲怕羲城有人昏了头冒犯她,在昨天起就严令男人们接近沧雾,红雕在场外,可以清楚地听到里面热火朝天的训练声。
东木英见沧雾感兴趣的样子,介绍说:“这是我们羲城的斗兽场,也是战士们用来训练的地方。”
怕沧雾想进去看看,而里面的战士们会控制不住盯着她看,东木英立刻补充说,“不过里面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帮和凶兽搏斗的战士罢了!而且凶兽等级都很低,真没什么意思!”
沧雾转头看她,轻声道:“为什么你们能将这座斗兽场建得这么庞大?”
东木英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紧张,脸颊微红,磕磕巴巴的说:“我我也不知道,我们部落来的时候它就造了一半了,我们就是跟着一起帮忙,我也不知道它它为什么就不塌……”
虬牙看东木英一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连话都说不齐全的样子,心头的火苗蹭蹭地往上窜,最后还是耐不住心火,干脆拔出小刀,对着她的后腰毫不留情地就是一扎!
这不争气的东西!
“嗤!”
东木英猛然被扎,后腰一痛,眼睛都瞪圆了。
反应过来后她气得倒吸一口气,扭头凶恶地瞪着虬牙,恨不得立刻撸起袖子狂揍他一顿,然而碍于沧雾还在旁边,硬生生给忍住了。
虬牙没理她,只恭敬地对沧雾说:“这座斗兽场是我们羲巫大人设计的,大家只是照着他说的方法建。”
“不过我想应该跟一样叫水泥的东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