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人,记仇,特别是亲人的仇。爹娘的仇她要报,应不休的仇她也要报,敌不过舜尤,总能手刃重岩。
当下回纹剑一提,入了战局,直袭重岩。
晏杜若:“桑娆!”
见拦不住,晏杜若恼叹了一声,只得紧随。
与重岩一道的三人乃是方无行和时晴时雨,晏天溢道行半损,被四人围困,一番交战下来已是伤痕累累,然而其气势如狼如虎,毫不见疲态去怯意,四人一时拿不下他来。
晏天溢道:“阿辞,回来!”
重岩长剑与晏天溢重剑纠缠在一处,剑身翻搅,碰击之声尖锐刺耳,重岩越发烦躁,她厉喝道:“莫唤我阿辞!”
“不要一错再错!”
重岩忽而笑了,她道:“什么是错,生为半妖便是错。”
晏天溢面色一青,心神疏忽,重岩剑走龙色,虚晃一招,晏天溢防不及时,被划伤肩头。
晏天溢心中乏力,他沉沉道:“阿爹可以弥补,阿爹用余生来弥补,阿辞,阿爹听归之说过你和她们在人界游历的事,阿爹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只是被人引上了歧途。”
重岩听得晏天溢提起晏归之,提起人界过往,她悲哀的望着晏天溢,摇头道:“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怎么会知道。”重岩嘲笑道:“我不知道我的阿爹是你,你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女儿,真是讽刺,你说我们这对父女是不是绝配。”
晏天溢正要说话,桑娆袭来,一柄回纹剑急速旋转,犹如飓风,其中又夹杂着雷火,仿佛缕缕紫电,来的疾,躲过时晴时雨拦阻,破开方无行防御,直袭重岩胸口。
舜尤虽为重岩寻来相合的内丹,然而重岩修为尚未全部恢复,晏天溢同她交手时留了几分,重岩能抵挡几分,但是遇上全力一击的桑娆,她要躲开就难了。
这一招,只能硬抗,好在晏天溢并未趁势出手夹击。重岩双指在身前画圆,空中顿时如水面一样荡起一圈涟漪,回纹剑被挡在结界外,一攻一守,交战激烈,火光四溅。
稍顷,重岩口中溢红,结界不支,回纹剑冲破防御,朝重岩来,地面涌起数道水流,缠住回纹剑,回纹剑身形一顿,重岩得以脱身躲避。
回纹剑飞回桑娆手中,桑娆形如鬼魅,避开方无行三人,与重岩对上,剑势凶悍,重岩节节败退,自知敌不过她,只能暗中伺她心神松懈之时,用是非镜探她心惧之物,以幻境惑她。
倏忽间重岩身上伤口多了三道,桑娆再一剑刺向重岩时,一柄重剑横向插进,将回纹剑向上挑开。
晏天溢说道:“桑族长,望你给晏某一个面子,此女由晏某来制服。”
桑娆杀红了眼,报仇之时六亲不认,只图痛快,喝道:“闪开!”
桑娆不理晏天溢劝阻,再次出剑。方无行已赶来,保护着重岩。晏天溢似有犹疑,虽对上重岩和方无行,但桑娆剑势凌厉,重岩就要被击中要害的危急之刻,晏天溢又不免出手拦阻。桑娆缕缕不得手,咬牙切齿,干脆放开了手,以一敌三。众人打做一团。
晏杜若要上前拆解,时晴时雨左右夹击,拦住去路。
时晴时雨一人使长剑,一人使八蛇矛,一长一短,进退有节,配合的天衣无缝,这又是在是非镜之中,敌人的地盘内,晏杜若不敢轻敌,可她也不敢拖延,桑娆情绪有异,她害怕这蛇一没守住心神,被是非镜趁虚而入,到时她们可就麻烦了。
晏杜若双眸盯着两人,眼光沉着冷静,时晴时雨额上浸出冷汗,竟觉得全身乃至气息游走都落入这人眼中,一招一式越发小心谨慎,不敢大意。
另一边局势变化,桑娆吞了雷火,修为大涨,乃是全盛之时,出手又毫无顾忌,一掌断了方无行铁杵,待其欲要拔刀之时,已将人击退。
桑娆望向晏天溢,说道:“你若再插手,休怪我无情。”
晏天溢道:“子不教,父之过。”
“好一句子不教,父之过,你可知晓她在人界犯下何种罪行,七国战端由她一手挑起,舜尤出世有她设局,这两件,足以叫她万死!”
晏天溢道:“桑族长,此事不乏舜尤蛊惑……”
桑娆长袖一摆,冷声道:“本尊没那么多冠冕堂皇的道理,本尊要她的命也没什么大义凛然的理由,她暗中设局,诱本尊挚友上钩,让其魂飞魄散,本尊取她性命,乃是私仇,一命换一命,公平的很!”
话语一了,桑娆攻势陡急,剑光如寒星,急雨一般击下,晏天溢灵力消耗太多,渐渐有些不支,重岩亦是势疲,然而晏天溢神色坚毅,护在重岩身侧,他道:“吾儿不道,晏某深知,然总是晏某心血,晏某有错在先,期盼能叫其回心转意,未耗尽全力之前,怎忍心见其身殒,望桑族长体怜。”
重岩在后,并不躲开,望着晏天溢,闪过复杂的神色。
晏天溢正面挡下这一招,灵力透支,再要提剑都难,然而桑娆越斗越勇,万千剑影融为一道,剑意凛寒,劈山断岳。
这一剑,晏天溢拦不了,重岩躲不掉。
剑来如飞云,与重岩不过一丈之隔,大仇便要得报,重岩身前人影一闪,挡在她身前,剑锋没入他胸口,鲜血涌渐,如同寒冬舞梅。
这如山的身影,跪倒在地,重岩同桑娆俱都怔愣了。
重岩两步向前,有些慌乱,扶住晏天溢,喉中发涩,半天才道:“你……”
欲要亲惩这执迷不悟的女儿,但终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