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杜若接道:“向敌人请求仁慈更是愚蠢。”
文偃笑说:“这话说的,我们虽不是一界的人,但冥界向来与妖界交好,说不上朋友,但也非敌人呐。”
晏杜若道:“哦?是谁先前说的叛出了冥界,仙帝老儿都管不来。如今你倒套起近乎来了。”
文偃道:“殿下记性真好。”
文偃挣了挣,见难以逃脱束缚,叹了一口气,妥协道:“罢了,族长有话便问,我一一答来就是,只是这刑罚,还请饶恕一二。”
晏杜若抱着双臂,笑道:“你还挺识时务。”
文偃道:“这不是形势所迫嘛。”
晏杜若道:“那好,我问你,你到这后宫之中取皇嗣宫人精血是为了什么?”
文偃笑道:“自然是为了修炼,殿下也当知晓,吸取精元的修炼之法最为快捷,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
桑娆道:“你可不就是一只鬼。”
晏归之将潮音唤了过来,潮音在前,应不休在后,两人走到阴槐树前。
文偃眸光凝视两人,锐利如鹰隼,他幽幽道:“应大人,你可忒不厚道,自己落入罗网便算了,怎的把我也拉进来,当真是薄情寡义。”
晏归之问潮音道:“要将精血献给主人,这话可是他说的?”
潮音朝晏归之一拜,说道:“潮音不敢骗族长,确是他所言。”
晏归之对文偃道:“你有何话说?”
“这……”
晏杜若道:“你是想尝尝贪狼的刑罚?还不交代你家主人是谁!”
文偃立即道:“殿下留情,殿下留情!在下交代就是了,殿下们将我绑在这思量宫内,想必也清楚一二了。”
文偃望了阁楼二楼一眼,嘴角泛起一阵莫名的笑意,他道:“如今落得这番田地,也怪不得属下了。”
文偃朝着众人道:“在下主人便是冥界殿下殷子菁,只因数百年前一时不慎,被贼人夺去内丹,法力尽失,困于此地,便用冥界秘法唤了我等前来,为她收取精血,助她恢复修为,早脱困境。”
“你说我是你主人,我怎的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位属下。”
久华从阁楼里款款走来,她一袭素白衣裳,在夜风中飘扬,身姿纤弱,声气轻灵,犹如一缕寒烟。
文偃见她过来,眼眸紧紧锁在她身上,直呼:“主人!主人救我!”
久华走到文偃身前,冷声道:“你既是冥界中人,也知道我身份,却信口雌黄,如此污蔑我,实属大逆不道,说,你受何人指使。”
文偃兀自挣扎,朝久华道:“主人你这是说的何话,属下晓得属下将主人供出实为不忠,可属下也是没办法,主人不能因此便将属下以往功劳遗忘,弃属下于不顾啊!”
文偃言辞恳切,神态焦急,一双眼睛直望着久华。久华笑说:“好一张利口!”
晏杜若眯着眼,对文偃道:“你主人不认呐!”
文偃便哀声道:“主人,想我同文昌为你效命有一百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晏杜若疑道:“一百年?”
文偃仿觉失言,立即住了嘴,怯怯的望向久华。
倒是久华不依了,她道:“继续说!我与你今日相见,何来百年,你倒是给我说个所以然来!”
提起一个百年,应不休与潮音同时变了脸色,两双眼睛盯着文偃,犹如嗜血的野兽紧盯着猎物,只要文偃开口的话如她们所想,她们便会跳起,咬断这人的脖子。
文偃苦笑道:“主人这般态度是要抵死不认属下了?”而后便是闭口不言,无论晏杜若几人如何盘问,不说一字,十足的忠心护主模样。
晏归之忽的上前,也不多话,手中蓝焰猛蹿,一把拽住文偃胳膊,文偃立时哀叫一声,那痛楚锥心刺骨,像火烧,又似冰冻,晏归之才将将施展,文偃便痛的一声冷汗,一口牙咬的咯吱响。
文偃道:“我说!我说!族长饶命!”
晏归之松了手,淡淡的望着他,文偃一身冷汗,直喘气,他道:“既然主人执意舍弃我,我还谈什么忠心。”
文偃看向众人,缓声交代了,他道:“我同文昌自幼服侍主人。三百年前,主人同鬼王不合,愤然离家,了无音讯,我等一直寻找,直至一百年前,主人用冥界秘法寻上我等,我俩才晓得主人内丹被取,困于天枢后宫。”
“我等本欲回冥界通知鬼王,奈何主人不愿向鬼王认错,又因法力尽失而无颜面对冥界众人,便想先恢复修为,遂想了一法。”
应不休怒睁双目,那双眼睛边角血丝缠绕,她望着文偃,血液在翻滚,一股气将她整个人涨着,她紧问道:“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