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红菱说的话,每一句白诺都听进去了。
不管红菱有没有深意,对白诺来说,她句句都是深意,正因为这句句的深意,最终推着白诺做了决定。
她没有选择回家,她不想选择回家,红菱说得对,欠债还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时候,她做错了事情就要自己负责,饭是她吃的,钱也该她自己来还,她要对自己负责!
白诺隐约觉得好像是想明白了点儿什么东西,但又好像没有,她眼前有一层薄雾,遮住了她前面的道理,她只想着最后的结果,却从来没有想过种中间到底会经历些什么,而现在,她正在经历着。
前半夜是不想睡,后半夜是真的睡不着,胶囊仓的条件太差了,白诺之前几夜都是谁在白振雄的飞舰上,条件多好,大床又软和,枕头又舒服,这还是她头一次在条件这么差的地方过夜,枕头又硬,还没有床垫,被子也不够松软,白诺是怎么睡都睡不好,第二天醒过来就顶着一双黑眼圈。
比先前落魄的模样又多了三分的可怜。
洗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先偷偷给自己喷阻隔喷雾,白诺喷得非常仔细,生怕有一点儿的疏忽,就暴露了她o的身份。
收拾干净自己之后,白诺才从胶囊仓里出来,仓门一打开,就看见红菱站在她面前,好像是在打瞌睡,又好像是在冥思,半垂着眼眸,长发垂下来,蓬松凌乱地散着,带着一丝的慵懒,她身上还是那间黑色的长裙,走近以后才发现她身上又多了更多更浓郁的酒味儿。
昨天还是清冽的酒香,是信息素的味道,但是今天就不一样了,今天纯粹就是酒味儿,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红菱她应该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喝了一·夜的酒,然后在这儿守着她。
“红姐姐?”不知道为什么,白诺觉得有点儿不太高兴。
可能是因为红菱身上的酒味儿太呛人了,也可能是因为红菱一大早就过来找她肯定没好事,又或者只是因为夜里没有睡好,不管是哪一种,白诺的眉心不自觉地就拧了起来。
喊了红菱一声,她没反应,白诺就知道,她应该是靠着墙壁就睡着了,想伸手推推红菱,手指差点儿挨到红菱裸露的胳膊的时候,又停了下来,最后收回了手,抿着唇又喊了一遍:“红姐姐,你醒醒。”
“嗯?”红菱半眯着眼睛,拧着眉,带着一丝惺忪的感觉,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开口时声音带着几分的沙哑:“醒了?”
“红姐姐你怎么在这儿,等我吗?”
红菱:“昨天忘记交代你工作内容了,跟我来。”
听着红菱明显带疲惫又沙哑的声音,白诺小幅度地咬着唇,然后就跟上了红菱的脚步。
红菱先带她去了前店,就是昨天白诺吃饭又逃跑的地方,大概带她转悠了一圈,有几张桌子几个台子什么的都跟她讲清楚。
“你负责前店的卫生,包括且不仅限于抹桌子、扫地、”红菱说了两句之后又想不起来了,叫来一个领班:“阿恒,过来。”
叫阿恒的大男孩儿赶紧跑过来:“红姐,还有换餐布,餐具,给客人点餐。”
“那不用。”红菱摆摆手,脸上有些微微的不耐烦:“她干不动,轻巧一点儿就行,就抹桌子扫地,然后后厨洗盘子,知道盘子怎么洗吗?”
问的是白诺,白诺眨眨眼睛,望着红菱有点儿无辜,红菱也没真指望她能说上点儿什么来,对阿恒说道:“教她,今天教会,你、”看着白诺,眉心还是拧着的,似乎是有点儿难受,白诺动了动唇,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张嘴,红菱的手就按在了她的眼睛下面,眉心拧得更紧。
“睡不习惯?还是一·夜没睡?”
红菱这会儿是直接面对着白诺的,光线也很明亮,白诺能一眼看到她脸上的残妆和疲惫的神色,下意识就说道:“你不是也没睡?”
“呵,小孩儿你跟我比?”红菱轻笑了一声,倒是没有否认她也同样一·夜没睡。
“为什么不好好睡觉?”红菱继续问:“想家?还是认床?或者需要个□□的?”
明明那语气就很正常,偏偏从红菱嘴里说出来,意思就变得有点儿怪怪的,白诺匆忙低头,不太能接受红菱这种直视的目光,那话也不由自主就说了出来:“枕头有点硬,我不太习惯。”
“会习惯的。”红菱按着太阳穴,是真的有点儿累:“去吧,跟阿恒到后厨习惯习惯,有什么事儿阿恒说着找我都可以。”
然后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我要去补觉,你好好干活儿,知道吗?”
说完就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白诺看着她好像是往胶囊仓的方向走的,但是不记得胶囊仓那边还有什么可以住的地方,她可不认为红菱会跟她一样也住在胶囊仓里,她一个大老板,管着这么大一个补给站,怎么可能睡那么简陋的地方。
那又是去干什么的?
白诺看着红菱离开的地方,还在发呆,一直到阿恒过来叫她才反应过来,跟在阿恒的后面默默走着,但明显在神游。
“喂,你想什么呢?差点儿撞墙上。”阿恒停下脚步,看着白诺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以为她是不高兴在这儿干活,就劝:“红姐对你够可以的,就洗个盘子就把债还清了,你是不知道、算了,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
明显截断的话题,却让白诺很感兴趣:“不知道什么?”
“别瞎打听。”阿恒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敛了神色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