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歌闻声一笑,却也未与青帝多加言语。
青帝是何样的本事,她前世便知道。只是剿匪一事,她并未与身后人提过,其又如何能与她解难呢?
“殿下若是不能,不必勉强……”
“不勉强。”想过此前或是与眼前人安心的机会,青帝凝眸望向远处的黑点,心间皆是胜券在握。
“来者何人?”
黑点朝青帝跟前涌近,待近到百余步,徐长歌终是看清了来者的装束。
“你们……”徐长歌与裹着头巾的悍匪问话。
悍匪却举刀指向徐长歌道:“你们便是近日闹事的官兵么?”
“嗯……”徐长歌微微蹙眉。
若是如早前那般,她们手中有人马,她自是不气。但此时,蓝正丰一行已被青帝药倒……这便让她的答话变得甚为微妙。
“怎么会?”知晓怀中人有自己的顾忌,青帝展眉一笑,却是驱马朝悍匪凑近道,“好汉纵横山野多年,该是与那官兵打够了交道。好汉且好生看看,可有官兵生得如我姐妹这般细皮嫩肉?”
“嗯?”领头人打眼一看,当下也知晓马背上的人不是山野里能养出的丫头。毕竟雪村酷寒,生于此处的男男女女多少都不会如眼前两位这般白净。
“两位是做什么营生?”知晓寻常小姐定然不会独身来山野,领头人收了收刀,眼光却更加狠厉。
“是与好汉送福来!”拎着缰绳驱马绕着为首的男子行,青帝神情自若,徐长歌却暗中为青帝捏了一把汗。
“阿澜……”轻声地唤上青帝一句,徐长歌扫了驱马的悍匪一眼,余光已是开始搜寻珲春的身影。
她并非不信任阿澜,只是迎上悍匪,她不希望有半点差错。
“莫慌。”猜想怀中人还并未如眼前这般仓皇的迎战悍匪,青帝一边停马,一边与悍匪道,“好汉可识得雪中之人?”
“雪中?”悍匪闻声一看,正瞧到倒在雪地中的蓝正丰。
“他是?”悍匪扫扫蓝正丰周遭那些着官服的将士,面色变得铁青。
早前他便收到消息,说有官兵袭寨。如今那袭寨之人倒在眼前……
“捆起来!”挥手命跟在身后的兄弟上前绑了蓝正丰一行,悍匪冷着脸道,“小丫头受何人之托?”
“无人。”慢悠悠与悍匪摇头,青帝轻描淡写道,“小女是边城徐氏,一直仰慕好汉意行。今日之举,不过是小女送与好汉的见面礼。”
“哦?”悍匪闻声一愣,却是立马将眼前人与边城那位立誓剿匪的官家小姐联系起来,”小姐是想招安么?“
明人不说暗话,悍匪径直当着众兄弟的面将自己的想法摊开说。
知晓盗匪中讲究的便是一个意气,青帝弯弯眉,却低笑道:“小女不过是个官家小姐,如何有银钱招安诸位好汉!小女此行,只是想与诸位好汉一个一步登天的买卖!”
“哦?”听说青帝要与他们谈买卖,坐在马背上的悍匪纷纷大笑起来。
见来人都在笑,青帝也不恼。
静候着他们笑够了,青帝方才用上内力道:“诸位好汉劫富济贫原是替天行道,但若是伤及些无辜,却是不怎么好。今日小女赠蓝国储君与诸位,诸位何不绑了他,与蓝国国主做比大买卖!要知,诸位抢夺千家,或是还不如诸位手上那个储君好使!”
“此为蓝国储君?”悍匪倒是被雪中男子的身份震了震。
待想过别的山寨有不少兄弟葬身在蓝正丰手中,悍匪皱皱眉,甚至不耐地喊道:“来人!去把那姓蓝的斩了!”
“这……”徐长歌没料到眼前的变故。想着蓝国储君死于此处定是会招来祸端,徐长歌抿抿唇,却是没出声。
此事或是尽在君上掌握吧!
默默将视线投向马背上的鬃毛,徐长歌低眉不去管身旁事。
“且慢!”闻说悍匪要砍蓝正丰,青帝扬唇笑笑,眸中却多了几分讥讽,“好汉竟是这般小肚鸡肠之人,着实是本小姐看错了眼!告辞!”
利索地与为首的悍匪抱拳,青帝一拽缰绳,白马便飞速转了身。
“小姐且慢!”似是不明青帝如何要走,悍匪举刀赶到了青帝跟前,“小姐若是说不清楚方才的言语,那便只能请小姐去山寨上做客了!”
"有什么好说的?"青帝佯装气愤,“本小姐已与你说过那姓蓝的男子是储君,你却执意伤他!你伤他却也罢了,却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阁下这山寨固然多猛士,但猛士再多,又如何抵挡蓝朝的十万铁骑?若是不能抵挡,阁下又如何要在此时犯匹夫之勇,将诸位兄弟逼至绝境?”
“你是说……”悍匪挥手止住兄弟们的动作。
能当上盗匪的首领,自是对世事有一些了解。想过蓝国国主确是可能因储君之死,而荡平他们的山寨……
悍匪一时有些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