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失约了……”
徐长歌盯着青帝的眼睛。
“我……”
青帝被徐长歌的痛苦的眼神震到背脊发凉。
想想立后时的种种,青帝按下心头的不安,喃喃道:“是孤的错……”
“阿澜怎么会有错了……都是长歌的错……长歌……长歌该早早告诉君上……长乐她暗藏祸心……”说到长乐,躺在青帝膝上的徐长歌开始剧烈的挣扎,那胡乱挥动的双臂让青帝从过往旧事中清醒过来。
当机立断按住徐长歌的双臂,青帝与珲春使了个眼色。
珲春见状,以为徐长歌毒发,忙跳车去寻救兵。
目送着珲春离去,青帝无端生出一种感觉——此时的徐长歌并没有毒发,她只是醒了,像冯长乐那样醒了,她记起了前世的事情,她……
“孤都知道……都知道……”
认命般凑在徐长歌耳边轻喃,青帝发觉自己虽两世为人,却从未像此时这般温柔过。
发觉眼前人在不但在听,还听懂了自己的话,徐长歌忽然伸手环住了青帝的脖颈。
徐长歌这次的举动与平日不同。
青帝隔着薄衫都觉察到了徐长歌腕下那毫不遮掩的占有欲。
“那就说些君上不知道的……”环住青帝的徐长歌似乎想将上一世来不及说出的话一次说完,“长乐是死在长歌手下的……珲春是长歌的妹妹……是……”
徐长歌的声音在颤抖。
青帝从徐长歌的声音里听出不安。
但徐长歌的话并没有如徐长歌所想的那般令青帝震怒。
这些事她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青帝想想跳车而去的珲春,心底浮起一丝迷惘。前世她以为长乐离世是珲春的手笔,现在看,似乎是一场合谋。
长歌是如何参与到那件事中去的?又是为什么除了长乐?
青帝想知道,但这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
“这些孤也知道……”
青帝与徐长歌轻轻地应声,似安抚,又似在说,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是吗?”环住青帝的徐长歌忽然笑了起来,而青帝颊边的湿意则提醒着青帝徐长歌在哭。
“长歌一直以为方才说得哪些君上都不知道……既是君上说知道,那还有一事,长歌猜君上不知道……”
徐长歌又哭又笑地将面颊埋在青帝的肩头,声音愈发低沉。
“何事?”
青帝伸手带着徐长歌坐起来,目光直视着不远处的车帘。
青帝耳根发红,有些慌乱。
她有些怕,虽然说不清楚怕什么,但她有不良的预感——她无端觉得徐长歌接下来的话会带来一些可怕的东西。即便她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似是洞察了青帝的秉性,徐长歌声音愈发低沉:“君上……君上附耳过来……”
“嗯?”青帝想说不,却终是将怀中人侧了侧,附耳到了其嘴边。
徐长歌道:“长歌猜,君上不知道长歌自君上更名那日起就一直追在君上身后,无论是在如意宫,还是在千里之外的边塞……君上就像是长歌的眼睛,替长歌看完了锦绣河山……而长歌就像君上的影子,君上永远看不见……”
徐长歌的语速极缓,却将青帝想起了前世那些回不去的从前。
譬如第一次被季孙氏唤作“皇儿”时的惊恐,譬如第一次在与长乐同行时的悸动,譬如第一次被珲春唤作“师姐”时的开怀,譬如第一次使毒时的不安……
这些从前都随着她的重来变得苍白。准确说,这些从前,都随着她的重来变得不复存在。
不复存在吗
青帝迎上徐长歌视线,鬼使神差地问道:“你一直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