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前的分别,沈清浅对于屠斐没有深入骨髓的不舍,可重逢后的她们有了更深牵绊,她再也做不到像当初那样说走就走了。
沈清浅背靠着坚硬冰凉的墙壁,屈膝并拢,双臂抱着小腿,脸埋在双膝上,闭上眼都是小孩儿啜泣隐忍的样子,她的泪水也终于慢慢冲破闸关倾泻而下。
其实不舍的何止是你啊?傻小孩儿。
不过是一次离别而已,为什么要弄到像生离死别?沈清浅问自己,大概是因为她始终不放心那个小孩儿。
小孩儿鲁莽地在危险的世界里横冲直撞,沈清浅怕屠斐会受伤,全世界只有这么一个牵动她心的小孩儿了。
沈清浅不知自己坐了多久,当她再次抬头,天外已经有了曙光。
是啊,上天不管人间悲欢离合,太阳每天都会升起。
沈清浅轻轻推开屠斐的门,屠斐抱着枕头睡在地上,漂亮的剑眉拧着,睫毛还挂着泪。
沈清浅指肚轻抚,这次却没能抚平纹路。
屠斐像是被扰到似的低哼一声,眉头反而皱得更深,她低头抱紧怀里的枕头层了层,仿佛那是她不能割舍的一部分。
沈清浅拿下毯子盖在屠斐身上,指尖轻轻推她的肩膀,屠斐身子晃了晃,侧卧的身体平躺,她用温暖柔软的毛毯裹住自己。
沈清浅单膝跪地,轻轻俯身,在屠斐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温柔的稳落在脸颊,额头,眉心……最后落在纯上,刺痛的心怦然而动,扑通扑通,心跳猛烈,沈清浅的兄腔甚至有些痛。
沈清浅做了有生以来最为迷信的事,她拿起硬币,在心中默默地问:上天,我不放心小孩儿,我不知道该不该去国外进修,求您开示,如果是花儿就去,如果是字儿,就是不去。
两次字,一次花。
啊……老天在说:不要去,沈清浅。
可她真的能不去吗?沈清浅苦恼地捂着脸颊,她已经答应了所有人,国外也已经做好迎接她的准备,她真的能因为一次抛硬币就不去吗?
奔向不惑之年的成年人,可以任性吗?
作者有话要说:啧啧,今天是一个大哭唧唧和小哭唧唧。
所以阿姨可以任性么?
第168章拙劣
如果真有苍天,苍天或许会耻笑人类,胆小鬼,不信的话何必来问我?
一个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是不应该任性的,沈清浅很清楚。
沈清浅收起硬币,微微扬头,让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倒空回去。
沈清浅做好早饭,叫屠斐吃早饭,她们今天都得上班。
屠斐却放赖了,她趴在地上,软成一摊。
“吃饭吧?”沈清浅俯视着地上的圆鼓鼓,圆鼓鼓摇摇头。
“上班呢?”
继续摇头。
无论沈清浅为什么,屠斐都不吭声,她只用点头和摇头来表达。
沈清浅知道她的心思,便柔声说:“那我把早餐放在桌上,我去上班了,如果你今天上班,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如果中午不上班,那就一起吃晚饭。”
沈清浅知道哭过的小孩子或许是不好意思见她,沈清浅收拾东西,放下一张纸条在桌角。
当宽敞的放假彻底安静,屠斐翻身,哭红的眼睛肿痛,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屠斐并没有因为昨晚哭完心里畅快,大概是哭得太压抑了。
屠斐心里闷闷得,好像是在兄腔里吹了一个气球,气球越来越大,屠斐的兄腔越来越狭窄。
屠斐躺尸了半天,最后被陈光辉的电话吵得不得不爬起来找手机。
屠斐早上没来,陈光辉发信息她也没回,陈光辉不放心电话打过来了。
屠斐挂断电话,回复陈光辉:我下午去局里,没事。
屠斐翻了翻手机,一早阙宁凝也发了短信,问她:你说我要不要跟领导直接汇报昨晚审讯结果?
屠斐闷闷的大脑勉强撑起思想世界,她努力恢复思考,现在阙宁凝如果说了结果,柴英卓就会被海淀分局逮捕,那么白鹏兴指甲里的毒品可能一直都不会有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