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宁凝一点都不挑沈清浅的理,她努力挤出一个笑,点点头。
屠斐是个耿直的性子,她昨天从邢思博说完u盘,心里就一直琢磨这事了。
今天一早,屠斐睁眼就念叨了句“u盘”,喃喃自语地说:“我得跟宁姐聊u盘。”惹得祝琇云以为孩子在说梦话。
屠斐摇摇头,不是梦话,是她的计划,像是要加深记忆似的,她会心里或者嘴上念叨一遍。
屠斐对于关心的案情,记得相对清晰,脑子里都是零碎的片段很多,导致她和阙宁凝聊天,总担心自己遗落。
屠斐不喜欢拐弯抹角,她憋了一晚上,现在开门见山,“你藏了个u盘吗?”
阙宁凝愣了,“你怎么……”她下意识想说你怎么知道,可旋即想起暴露了。
这就是大意轻敌的后果,阙宁凝信任屠斐,屠斐不是在分局的刑警队,直接导致阙宁凝将她看成一个虚弱的病人,可她忘记屠斐的本性不会变,她热爱的刑警工作,她很上心。
“u盘呢?”屠斐摊手,阙宁凝双手插兜,低头不语。
“宁姐,隐藏u盘,绝不是正确的行为,你一定知道。”
是的,阙宁凝知道,她最初也没想藏的,但是当她拿到信封私下查看了纸张的内容后,她对u盘里未知的内容心生不安。
阙宁凝偷偷拿出u盘查看内容,她震惊到难以置信,当陈光辉找到她,她多么担心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说偷税漏税和劣质产品还有转圜的余地,那么阙斯年的人头上再上一个行贿罪,那这辈子铁定毁了。
阙宁凝不愿相信是真的,但是她通过私下的方法多方查证,她甚至追踪了u盘里提到几家企业,种种迹象表明,当年阙斯年任职海京园林副董事确实行贿过。
阙宁凝最不想看见的变成了现实,其实早在父亲重伤醒来第一时间让她取信封,她就怀疑了。
“宁姐,别犯错,你家里还有你妈妈,她还需要你。”屠斐面对朋友不能说得太狠,尤其是阙斯年已经受伤的情况下,“有问题咱们就解决问题,你把u盘交给我们老大吧,让他去查,你现在停职了,就别查了。”
阙宁凝仍是低头,屠斐下了床,坐到她旁边,爪子拍拍她的兜,往她兜里摸。
阙宁凝红着眼圈瞪屠斐,气势汹汹地问:“干啥?”
屠斐龇着小白牙,好脾气地咧嘴笑,“我找找u盘。”
阙宁凝都被气笑了,“你还给老子玩搜身。”屠斐呵呵笑,阙宁凝没办法跟她生气,她为了自己好,阙宁凝知道,她轻轻叹口气,“没在我兜里。”
“那你亲自给老大嘛。”屠斐抬手揽过阙宁凝的肩膀,“我记得咱们两在警校读书有次放假回家,咱们在公交上还和一对老两口吵架,弄得差点上新闻就那次是因为老人倚老卖老,那老两口当时是欺负一个小孩儿,男孩还是女孩来着……”
“女孩。”
“噢噢,那就是女孩。”
“这你都说了八百回的事儿了,又说。”阙宁凝白了屠斐一眼,“你还说什么小姑娘长得像哪个女明星来着。”
“哎呀,反正就是那个事嘛。”屠斐努力回忆似的说,“我记得你当时跟我说,倚老卖老最可耻,就算老了做错事也得承担。”
阙宁凝读出屠斐的意思了,她也知道,谁的错该谁承担,可她年代的老父亲啊……阙宁凝低头揉揉眼睛,“我长大了,我该替他承担了。”
“承担归承担,但不能犯法,再者你爹真希望你这样吗?你这么年轻,他肯定不想毁了你。”屠斐拍了拍阙宁凝的肩膀,“u盘咱们就交出去,然后呢,你要帮家里减轻负担我没意见,我也乐意帮你,你与其这么藏着u盘,不如交出u盘,然后好好管理宸宇建筑,也算是留住你父亲的心血,不过……”屠斐顿了顿,拍打的手无力地垂下,惋惜道:“那你就得脱了这身警服了。”
阙宁凝已经做好准备,警服,脱就脱了,只要能帮父亲就行,“我已经决定离开刑警队了,我会接手宸宇建筑,我会好好管理,我会保管好我爸的心血,让他在里面安心改造,他如果表现好还能提前出来,到时候我们一家……”阙宁凝勾勒的美梦不知会不会实现,可她不得不这样鼓励自己,她努力勾起笑,“屠斐,以后维护世界和平就靠你了。”
屠斐的眼圈也红了,她努力忍泪笑着说:“你放心我了,我的身体有两条警魂,一个是你的,一个是我的,我会把你那份带出来。”
阙宁凝猛地抱住屠斐,她闻到了浓浓的药味,她憋着眼泪,压抑地说:“你要好起来,土匪头子,以后不能再冒冒失失,这是差点用生命换来的教训。”尾音已经有了哭腔,屠斐的眼泪忍不住,“哎呀,你别哭嘛,你哭我也忍不住惹~”
“我舍不得我的警服……”阙宁凝悲痛,屠斐轻轻拍她的后背,“我懂,我都懂,你哭吧,哭个痛快。”
阙宁凝连日来积压的情绪终于在屠斐面前释放出来,她放声大哭,断断续续地说着自己的委屈,她卸下所有的防备像是个无助的小姑娘躲在温暖的城堡里哭诉着。
屠斐的眼泪成串滚落,她听着伤心的哭声,她有些头疼,当她哭的时候,她的头会嗡嗡直响,可她忍不住眼泪。
两人抱头痛哭,沈清浅隔着玻璃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她微微蹙了下眉头。
沈清浅发了条信息出去,旋即推开门进来,两个人泪汪汪地看向门口。
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