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屠斐抬眸,“怎么了,老大。”
“你帮我跑个腿。”邢思博派屠斐去缉毒大队,“你再审问下金景焕,这小子一直嘴硬,你再跟他聊聊。”
屠斐完全没有疑心,收拾东西准备往外走,临出门回身问:“那我审问完,可以直接下班吗?”
“可以啊。”邢思博摆手,“你自己看着安排,要是回来的话告诉我,我让食堂给你留饭。”
“不要。”屠斐小算盘啪啪啪响,她要早点回去找姐姐,“那我走啦,你们辛苦了。”
屠斐乐滋滋走的,陈光辉站在窗边摇头,真像地主家傻儿子。
沈清浅这次来朝阳分局,分享的信息是至关重要的。
第一点:林清寒是她的亲姐姐,当年沈博伦为了仕途送走女儿,为的是顺利要二胎;
第二点:强.奸案发生后,沈博伦在职,他的直属领导是纪康成,极有可能存在为了利益而选择息事宁人的可能;
第三点:曾经林清寒跟林鹏义说她想开了,但却突然选择自杀,自杀或许另有隐情;
第四点:林清寒喝酒过敏,宴会当天,她主动喝酒的可能性很小,这一点希望警方能彻查;
……
沈清浅交代完她所知道的,便主动离开警局,尽管她想了解案情,但也知道询问邢思博和陈光辉,对于他们来说,是强人所难,职责所在,他们不能说。
沈清浅经过协和医院,她站在门口端望半晌,最终没有进去。
沈清浅拿出电话打给邢思博,她想见见柴英卓。
邢思博特批,见人可以,但得在监控之下。
沈清浅和柴英卓面对面而坐,沈清浅今天哭过,眼睛微微红肿,脸色也是潮红。
柴英卓恰恰相反,他的肤色近似病态的白,整个人消瘦的不像话。
柴英卓身体靠着椅背,无力地仿佛随时会从椅子上滑下去。
沈清浅静静地望着柴英卓,许久都没有说话,但双眸里是藏不住的愤怒和痛苦,她想起身为医生的她曾经救助过赵桂芳,曾经费心费力地帮助赵桂芳和柴冬雪,而柴英卓的□□案被害人竟然是林清寒。
医生的职责是救人,但作为林清寒的妹妹,沈清浅也有恨,她并非圣人。
柴英卓有他的可怜之处,沈清浅无法同情他,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就是这样可怜虫,现在还妄图想着保护纪景明,对于当年的强.奸案真相绝口不提。
“柴英卓,你没有心吗?”沈清浅突然问,柴英卓耷拉着脑袋,沈清浅站起身,走到他的身后,盯着他的头顶,问:“我救你母亲两次,她最难的时候我垫钱让她看病,屠斐对于你们家来说更不必说,她甚至还为你输血,我们这些人做的一切,都抵不过你和纪景明的情分吗?”
沈清浅双手撑在椅子上,低头问柴英卓,“问题是纪景明爱你吗?我相信,如果我愿意,他可以是我的丈夫,你这么多年到底是怎样的执拗才能坚信纪景明爱你,并且做着愚蠢的牺牲,你指望打动谁?我告诉你,谁也打动不了。”
沈清浅告诉柴英卓,他的一生就是最失败的案例,自以为是地付出了一切,根本不管对方的想法,“爱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你不要在为纪景明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他就是不爱你,所以根本不会承认你的存在,就算他不是位居高位,他也不会承认。”
柴英卓哼笑了一声,像是在自嘲,“那你敢承认吗?”
“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你爱屠斐吗?”柴英卓闷头问。
“我爱她与否,与你无关。”
“呵。”
“我不介意告诉你,你那个妹妹曾经也喜欢屠斐,只不过她比你明智,她知道屠斐不会喜欢她,她直接放弃了。”
柴英卓双拳紧握仍显得松散无力,沈清浅绕回到柴英卓的正面,她双手撑在桌上,提醒柴英卓,“我相信不止一个人告诉你了,这件事不会就此了之,纪景明吸毒事件爆出来只是一个开始,你现在不肯说,也无济于事,你只能在这里看着你喜欢的人一点点倒下去,你再也无法救他,就像你曾经在金碧辉煌外面,那么小心翼翼地想要搀扶要摔倒的人,你再也没有机会。”
柴英卓微微抬起头,似乎意外听到沈清浅提及金碧辉煌那一幕,沈清浅笑了笑,“正义的审判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你记住。”
沈清浅临走前说,“请不要告诉屠斐我来过,我相信你能做到。”柴英卓愣愣地望着离开的人。
沈清浅出门接到屠斐的电话,小孩儿在电话里姐姐长姐姐短,目的就是一个,今晚要和姐姐在酒店一起住,“你还在我那里,你家里怎么办?”
“姐姐,我、我有个想法。”
“哦?”
“我想带你回家见妈妈。”
“……”沈清浅一时吃惊,忘记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