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很吵,似乎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她耳边不停的嗡嗡,屠斐拧眉,干呕着,翻腾着。
围观群众看得都愣住了,因为那一股恶臭,一群人往后退,但又忍不住好奇心,举起手机拍照的,议论纷纷的……当铐着手铐的金景焕被带出来,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
这一幕拍被拍下来,两个病号还没到医院,沈清浅就已经看见新闻了。
一番打斗手机进水,屠斐的手机早就打不通了,沈清浅打给邢思博,旋即想起满脸是血的人好像是邢思博,她赶紧打给陈光辉。
“沈医生,我们正在去医院的路上,大概还有5分钟就会到协和医院了。”陈光辉也不知结果如何,邢思博满脸是血,屠斐的脸上尽管脏兮兮,不过也能看得出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两人的头部是否受伤,等会拍片才知道。”
沈清浅接着电话赶紧去急诊大楼,等她到的时候,屠斐和邢思博被从车上推下来。
一股恶臭的味道飘散,路人纷纷躲避,唯独沈清浅冲上前,“屠斐!”
屠斐朦胧中听见有人叫她,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模糊中看见沈清浅,她努力咧嘴笑,往日里的小白牙也变得脏兮兮。
“沈医生,您认识正好,赶紧叫下她家属哈,然后把钱先交了。”急诊室的医生嘱咐完推着两个人进去做检查,陈光辉一路拿着单子跑过来,“我交完钱了。”
至于家属,沈清浅倒是可以联系祝琇云,但邢思博的家属,陈光辉也不知道。
无奈之下,陈光辉打给赵局,赵局给他一个号码。
“嫂子,我哥住院了,需要家属签名,我不求别的,您就签个名就行,我会护理他的。”陈光辉红着眼圈,一个大男人,眼泪都要下来了。
祝琇云接到电话时已经看到新闻了,“我正在去医院的路上。”颤声听得沈清浅心疼,她安慰道:“师姐,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您注意安全。”
翁晓夏看了新闻之后,拿了套自己的轻便衣服,又去买了毛巾和洗漱用品,脏兮兮的小孩儿一会得好好洗洗才行。
屠斐脑袋被打了,除了青紫就是刮擦伤,没有大面积流血。
人已经醒了,但就是头疼得厉害,医生的意思问题不大,继续观察就行。
邢思博伤得比较重,脸部划伤,鼻梁骨折,耳朵里也都是血,一时让人看不出哪里才是源头。
陈光辉总算时间见到了传说中的嫂子,王慧蓉。
王慧蓉红着眼圈,明显来的路上已经哭过了,医生的意思是趁着现在检查缝伤口,最好是直接做修复,免得二次开刀。
“那得多少钱啊?”穷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现实,没钱寸步难行,医生算了下价格,全部下来需要4-5万。
王慧蓉听了直摇头,她没有那么多钱,就算借都不一定能借到。
医生急了,“那也不能不治啊,他不是刑警吗?你找刑警队要钱,他这应该算是工伤了!”
陈光辉听见争吵声,偷偷翻自己的卡和钱包,他的钱也不够。
头一次觉得没钱真不行,陈光辉犹豫要不要向梅姐借钱,可他们都没结婚,他连正式的告白都没说呢。
陈光辉的手机突然响了,沈清浅打来的,“陈警官,刑队的家属来了吗?”沈清浅已经随着屠斐上楼了,祝琇云和翁晓夏推着屠斐准备去罗主任的值班室,那是领导标配的房间,有独立的卫浴。
“沈医生,钱不够。”陈光辉擦擦酸痛的眼角,“我正在想要不要朝梅姐借钱。”
“不用。”沈清浅回身看了一眼眼巴巴望着她的屠斐,“屠斐,先让妈妈帮你洗澡,我去楼下给邢队交钱。”
屠斐哼唧两声,算是答应了,主要是脑袋疼,由不得她折腾。
“陈警官,你跟医生说,该做修复就修复,该用药就用药,他要问你就说是沈清浅沈医生说的,钱我先出。”沈清浅先回自己办公室取了钱包,飞速下楼取了5万。
沈清浅交完钱拿着收据去急诊室门口,王慧蓉泪流满面。
陈光辉眼圈也红着,她越过他,走向王慧蓉,“冒昧叫您一声嫂子,邢队是我家小孩儿的领导,平日里没少受邢队的照顾,现在什么都是次要的,万事以邢队身体为主,钱的话别担心,我会定期查看的,如果不够我再充。”
沈清浅将自己的号码交给王慧蓉,“这是我电话,我是这家医院外科医生,有事随时找我。”沈清浅交代完,又拍了拍陈光辉,“这两天辛苦你帮着嫂子一起照顾,我还得去看看屠斐。”
沈清浅急匆匆走了,陈光辉望着高挑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种伟岸的自豪感。
主任值班室的小狼崽浑身臭烘烘,洗澡还不配合,因为温热的水洒在剧烈打斗后的身体上,感受到的不是舒服,而是难忍的疼痛灼烧感。
翁晓夏是外人,屠斐不让她进来,祝琇云一个人,被熏得也是一阵阵的干呕,屠斐苦兮兮,“妈妈嫌弃我,我要姐姐帮我洗澡。”
祝琇云是恨不能赏她一个爆炒栗子,“天王老子也得被你熏得干呕,你这个刑警做的,呕~”祝琇云心疼又难过,低着头给屠斐慢慢冲澡,泪水其实早就在眼眶里打转。
屠斐腿软没站住,一屁.股坐地上,看见母亲哭了,她的委屈也涌上心头,“妈~”
屠斐哽咽,祝琇云就彻底收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恨恨地说:“早晚有一天,你折腾死你妈,你爱做刑警就做刑警,没人管你了!”
“妈~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