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斐直奔主题,聊起纪家的监控,何启敏听了个开头就知道后面的结局了。
对于屠斐即将提出的问题,她也有所预料,屠斐靠着椅背,却先提起了孙铎。
“我们见面,他也只是帮我转达儿子对我的关心而已。”纪夫人语气平淡,眸光不惊。
屠斐哼笑了一声,“您到现在都不坦诚,一时不知该说你聪明还是糊涂。”
屠斐没信息跟她费时间,三言两语戳破她的谎言,“孙铎来看你,表面上是纪景明让他来的,但实际上是沈博伦所托。”
警方在派人跟踪沈博伦,那晚他离开仙鹤居去了森业集团附近的餐厅,他进去没多久,纪景明也进去了。
“纪夫人,我都说了,我拿到你家监控了,你何必傻到维护沈博伦?”
“屠警官有话不妨直说。”
“那我就直说了。”屠斐通过录像确定了何启敏在强.奸案后与沈博伦主动取得联系。
“您当时说了什么,您大概肯定会忘了吧?”屠斐笃定道,何启敏淡淡笑了笑,“您还是没直说呢。”
“首先,你知道纪景明强.奸了,所以你在案发后第一时间找沈博伦了。”屠斐顿了顿,“这恰恰说明,你一早就知道林清寒是沈博伦的女儿。”
“既然您主动问了,作为犯人,也是公民的一份子,我如实相告。”何启敏来了这么段开场白,屠斐当时没多想,点点头示意她说。
纪康成是沈博伦曾经的上级,部下的家庭情况他很清楚,作为纪康成的妻子,纪夫人也是从纪康成那里知道的。
“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当初纪老不愿提拔沈博伦,是考虑过他的人品问题,毕竟亲生父亲为了升职将孩子送人,一般人可做不出来。”
纪夫人倒没否认,不过也没承认,模棱两可地说:“或许吧,那毕竟是他们的事,我并不确定。”
某些时候没否认,等于变相的承认。
屠斐继续问,“您是怎么知道纪景明强.奸这件事的?”
纪夫人眸光一沉,她对于纪景明的爱护很明显,涉及到强.奸案,她的台词和之前一样,屠斐笑着感慨,“谎言重复一千遍在你自己那里或许会成为谎言,但在我这里不会,您能说得如此滴水不漏,和10年前都一样,可见您是背诵了多少遍呢。”
纪夫人微微低头不做声,屠斐指尖敲了敲桌面,她抬眸冷冷望了一眼,屠斐笑了,“您别生气,这才刚开始,照您这样,后面有的气呢,”屠斐盯着纪夫人故作镇静的脸,“尽管您刚才的说辞和10年前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您还是有所遗漏。”
纪夫人眼里闪过一丝不确定,屠斐晃了晃手中的录音笔,“您当时在家里曾经和沈博伦聊过科技大楼项目的事,聊了没多久,一个本该是森业集团的项目却到了华洋国际手里,而且这个话题是您先提起的。”
纪夫人望着眼前依旧略显青涩的年轻姑娘,她正在剥茧抽丝,一点点地扑近真相,然而现在的她却无能为力。
纪夫人不言语,屠斐也不急,继续说:“科技大楼的项目,不仅给了华洋国际,森业集团还和华洋国际做了大笔订单的交易,科技大楼相关建筑原材料都是森业集团提供的,但很奇怪的是,这笔订单,银行并没有记录,对公对私没有,这意味着什么?”
纪夫人直直地望着屠斐,屠斐替他说出口,“等于是森业集团免费为华洋国际提供了上千万的的原材料,而且森业集团的大方程度让他整整持续10年都在为华洋国际让利让步,我查了资料,直到去年科技大楼重新招标,两家才算是重新站在对立方上。”
整整10年,什么能让一家企业做冤大头?
纪夫人不说,也已经不言而喻,她和沈博伦的聊天里确实谈到过,起初她不确定这部分内容是否是在家谈的,还是在外谈的,如今屠斐这番话证实了,她是在家和沈博伦谈的。
“如果纪景明没强.奸,你们根本不必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屠斐双手撑在桌上,微微顷身盯着纪夫人的脸,“我现在重新问你一次,你是怎么知道纪景明强.奸的,他又是怎么和你说的?”
纪夫人低下头,双手用力相握,半晌她抬起头说:“我记不清了,你实在想知道,可以直接去问我儿子,或者问他的律师。”
“哈哈。”屠斐大笑,击碎她的梦,“孙铎现在已经和纪总解除代理关系了,孙铎很忙的,没时间管你们这些,他以后也不会再来看你,不信你等着看好了。”
纪夫人从未如此憎恶一个人,她讨厌眼前的屠斐,她抓了她的儿子,她毁了这一切。
“纪夫人,我可以给你指条路。”
偏偏这讨厌的人可以掌控她现在的一切,纪夫人面无表情,屠斐相当好脾气地商量:“您主动跟我交代和沈博伦相关的一切,我会给你申请立功,您到时可以减刑。”
对于失去自由的人来说,最大的诱惑就是自由身。
“我希望您考虑,现在不说,我还是会查出来,一切只是时间问题,而你错失的是你提前出来的机会。”屠斐现在谈条件比以前稳多了,不急不躁,慢慢谈,纪夫人眉头微微皱了下,似乎正在考虑。
“你都拿到我家监控了,还需要我说什么?”
“我看的是我的,你说的是你说的。”
“我……”纪夫人低下头,好一会慢慢抬起头,不确定地问:“你真的会替我申请?”
“咱们聊天都在监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