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羡词皱眉,“皇姓不是刘?”
莫谷宣撇撇嘴,“我本名刘璇,因为身体不好,小时候送到道观跟了我师父,就起了化名。”她突然兴致勃勃地问,“你怎么晕倒了?是不是听到自己入选,高兴坏了?”
赵羡词呼吸一窒,记起自己入选的事,苦笑不已。她明明记得,自己在第一轮就淘汰了,为什么现在变得不一样?这可怎么办!
“你是真不想入宫啊,”莫谷宣看着她,“要不,你求求我,看我能不能救你?”
赵羡词一听,就像得了救命稻草,“公主殿下,求您!”
莫谷宣吃了一惊,“你……你也太好骗了,没意思。”看赵羡词脸色灰败,又忙说,“你别担心,你入选不是要当妃子,是要当我的伴读。”
“什么?”赵羡词一惊一喜之间,忽然觉察到自己可能被耍了。
莫谷宣就有些心虚,不敢看她,故意扬声道,“入宫的秀女本来就可以供各宫挑选,我就向花鸟使要了你,赐你当公主伴读,你还不谢恩?”
赵羡词微微启唇,这大起大落让她都没了与莫谷宣计较的力气,只是能不当宫妃,怎么都行。可赵羡词又想到一个问题,“我当你的伴读,是不是要跟你留在宫里?”
莫谷宣眼珠一转,“那是自然,本公主在哪,你就得在哪儿。”
赵羡词倒抽一口冷气,脸色很难看。
莫谷宣见状忙道,“嗐,逗你呢,我是真心拿你朋友,想和你做一番大事业,才把你留下来。”
赵羡词咬牙后牙槽,“有这样当朋友的?”
“不是,我也不常在宫里——当然,你也不需要留在我身边。”莫谷宣忙说,“名义上你是伴读,实际上,我是想让你帮我处理百宝楼的生意,你也知道,我常常在百宝楼处卖书,哪里会在宫里当公主!”
莫谷宣于是细细给她介绍了百宝楼。
原来这百宝楼,竟是当今皇上的胞妹——也就是莫谷宣的姑姑、如今远嫁南海的长公主刘润月一手创建。皇上当初还是太子时只有这一个妹妹,因此极为宠爱,这位长公主因为性子爱热闹,常常偷偷溜出宫去玩,有时竟能一年半载见不到人影。出去久了,钱花没了,刘润月又不愿意找官家要,怕暴露身份就要被送回宫去,于是就自己想办法挣钱。
谁料,刘润月竟是个有本事的,原是零星做些乱七八糟的小生意挣钱花,后来渐渐越做越大。因她没有货源,有钱也就花了,所以就这家订货那家卖,拿了东家的钱填西家,一来二去,中间挣了不少差价。
有一年,刘润月游荡到南省,认识了赵自省。赵自省出身卑微,指望着做点小生意挣钱当路费,好进京赶考。两人本来是同行竞争,初识十分不美好,刘润月还险些打了赵自省一顿。但两人恶性竞争了一段时间,发现最后人家买卖双方都发现了他们的猫腻,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两人的生计都成了问题。
穷则变,变则通。两人都是有头脑的人,干脆联起手来,把赚差价的生意越做越大。后来不知道是谁忽然提起来,与其这么东一家西一家,不如找个大场地,让卖东西的人聚在一起,好让买东西的人来挑。
那不过是个很粗糙的想法,刘润月觉得和市集差不多,没什么搞头。但赵自省却从中看到了商机,他决定搞一个更高级的市集,专门卖东西给达官贵人,区别于平民百姓。这样,一来他可以借机结识这些贵人,二来,达官贵人不在乎小钱,这几乎是暴利。
可赵自省没有钱,他只有这么个痴人说梦的想法。
但刘润月却记在了心里。
彼时太子尚未登基,钱谷行粮都要钱,可高官富商的钱哪有那么容易掏?轻易又得罪不得。刘润月向来与太子交好,便想着如果能为太子解决钱财这个问题,岂不美哉?
回京后,刘润月就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太子。
太子一合计,如果这能搞起来,挣这些达官贵人的钱,那不就跟掏他们钱袋子一样?于是特批了京城位置最好的一块地卖给了刘润月。说是卖,其实价格低的跟送没两样,只是这生意不能做的太明显,也不能跟皇家有太大干系,所以刘润月就找了赵自省来,一起做这个生意。
赵自省本来没有怀疑过刘润月的身份,虽然他早早就看出这是个姑娘家,但也只是觉得刘润月可能是哪个官绅家逃出家门的小姐。直到他赴京。
京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刘润月竟然能在最好的地段买下这么大的地方,赵自省就是再傻也猜出她身份不简单。
原本还对刘润月抱有三分心思的赵自省,此刻半点心思都不敢留了。只是他究其一生,才遇到这么一个志同道合的女子,纵然放弃了想娶刘润月的想法,但中意她的心思总是躲不过去。于是为了让刘润月少点烦恼,赵自省费心耗力,一家家商铺去谈,期间不知经历了几多屈辱。但他愿意为刘润月做这些事,他想让刘润月高兴。
可纸包不住火,慢慢的赵自省还是发现了刘润月的身份。既然刘润月贵为公主,但本朝公主向来没有抛头露面的道理,如果她能这么做,必然是得了特许的。能让堂堂公主如此费心耗神,这百宝楼背后的真正主人是谁简直要呼之欲出了。
虽然当时只是猜测,但后来发生的许多事,渐渐坐实了赵自省的猜测。
赵自省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知道商人做生意有多难。朝廷本就重农抑商,商人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