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守青就笑了下,“你不也一样?这半年,你一个人要管着咱们院子的事,又是养鸡又是养鸭,什么都要仔仔细细算笔帐,以前你哪考虑过这些?现在连小姐都敢管着了。”
晚晴也跟着笑了,“是啊,我们都变了。连小姐也变了,以前,小姐是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抛头露面的,但现在……虽然日子苦了些,但,小姐看起来心是活的,让人喜欢。”
雷守青的笑容就微微收了几分,最后又弯了唇角,自言自语似的轻声说,“是啊,让人喜欢。”让人……挪不开眼,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
就听见莫小十在屋里喊了一嗓子,“公子,晚晴姐姐说了,你不能再看账了!”说着,手脚麻利地把赵羡词的纸笔都抢走藏了起来。
赵羡词无奈地看着他,“小十,我有正事,你可不能胡闹!”
小十摇头。
“小十!”赵羡词冷了脸,莫小十缩缩脖子,一溜烟窜了出去,“晚晴姐姐让你好好休息!”
赵羡词看着他兔子一样,噌一下就没影了,哭笑不得。
门外,晚晴满意地拍拍莫小十的肩膀,“干得漂亮!”说罢又问雷守青,“真的不会耽误小姐正事吧?”
雷守青偷笑,却还是坚定地说,“不会。现在小姐该做的都做了,是该歇息一阵。况且这还没出年关呢,别家也都在休息过年,不碍事的。”
赵羡词拄着拐杖,走到门口听见她们的对话,一时心里又是无奈又是温暖,“你们几个,真是反了天了,背着我还联手了是吗?”
晚晴吓得一个激灵,不敢说话,然后推了推雷守青。
雷守青只好硬着头皮说,“小姐,这段时间您太累了。况且,那些商户咱们能谈的都谈了,何掌柜也说,他们都很赞同入驻的事,就是没人敢冒这个险,现在您再忙活,结果也是一样的。倒不如晾一晾他们,南润这么好的地方,那些商户哪个不眼红着?现在您不去找他们,说不定回头他们就要来找您了。”又说,“小姐,您真的要歇息一阵,不然,累坏了身子,千金万金都买不来呀!”
晚晴也说,“是啊小姐,这阵子,您真的太累了。而且现在大家都在过年,您又受了伤,好好歇一阵,没什么关系的。”说完还是把脖子缩回去了
赵羡词看她这个和小十几乎如出一辙的动作,忍不住笑道,“我看就是你把小十带坏了。”
晚晴和小十相视一望,不约而同地瘪嘴,两人看见对方的动作,忍不住同时笑了出来。
雷守青捂住眼睛,奇道,“晚晴,你真的把小十带坏了!”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赵羡词瞪了雷守青一眼,“要是没你出主意,晚晴敢这么闹?”
“……”雷守青咽咽口水,心虚的也不敢说话了。
赵羡词见状,就长叹了一声,“罢了,守青说的也有道理。这个问题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既然有利润,他们之中说不定也有胆大沉不住气的,只要有一个商户开了头,后面就好说。”说完,又问,“牧云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她是来找我的吗?”
晚晴听了很不高兴,没好气道,“小姐您可真会多想!我打听了,那秦小姐是千里迢迢特地陪莫晓星过来找小十的,跟您可没关系。”
赵羡词听罢,努力憋出一个温和的笑来,“晚晴,你现在对我可越来越差了。”
“哪是我对您差啊,我恨不能把心掏给您呢。”晚晴说,“您要是对秦小姐不满,就直接说秦小姐,指桑骂槐可不好。”
“……”赵羡词张张口,气哼了一声,不想理她,拄着拐又回屋里去了,一边走一边说,“你要是再怼我,我就把小十打一顿。”
晚晴张张口,拉住小十的手,“关小十什么事。”
小十却不在意,笑嘻嘻道,“晚晴姐姐您放心,小姐她抓不到我。”
赵羡词远远听见,觉得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已经动摇了。没人怕她就算了,连小十都敢戏弄她了!
然后就开始想念秦牧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知道莫晓星是什么时候认识秦牧云的,两人关系到底有好多,秦牧云又怎么成了莫晓星的师姐……不过两年没见,秦牧云身边就多出那么许多她不了解的故事,让她觉得自己离秦牧云越来越远了。
她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告诉秦牧云。原来没敢在信里说,毕竟信件要从路上走,中途实在不放心。她本打算得空去一趟扬城,亲口告诉秦牧云这些。对秦牧云,赵羡词自然是信任的。只是现在,秦牧云身边多了一个不好把握的莫晓星,赵羡词就不敢冒然解释身份。况且,也不知道秦牧云和那个莫晓星关系好到什么地步,但以她对秦牧云的了解,单从态度上看,秦牧云待莫晓星也是比别个亲厚许多的。
左右这些事,她自己也想不清楚,干脆明天让小十去打探打探。
谁料第二天一大早,秦牧云就带着莫晓星登门拜访,特地来给赵公子赔罪。
赵羡词赶忙把人迎进来。
秦牧云看着这个地址,心里的怪异感再次涌了出来——赵羡词给的地址,她是刻在心里的,那不就是这个宅子吗?一时间,秦牧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打听下赵羡词在宫里的状况。
莫晓星是当真知道错了,见到赵羡词,非常诚恳地沏茶赔罪,怪自己不该着急忙慌恩将仇报。
她都这样说了,当着秦牧云的面,赵羡词也不好再说什么。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