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思一动走了过去,问车夫道:“宋臻可在车上?”
车夫还未答,马车的车帘便被掀开了,露出明达清冷的面容:“阿臻已经入书院去了。”她也没说自己为什么还等在这里,扫了唐昭一眼:“你的伤如何了?”
唐昭闻言下意识摸了摸手臂,又露出个笑来:“小伤而已,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有劳殿下挂心。”
明达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又等了会儿便放下车帘,吩咐车夫驾车离开了。
唐昭看着马车远去,心中有些怅然,叹口气上山去了。
刚走没两步,肩膀忽的被人拍了一下,唐昭回头正对上萧翼探究的目光。好在后者很快收敛起来,笑问道:“昨日赢了比赛,听说拉着大家去了泉馆,唐兄可玩得尽兴?”
唐昭摇了摇头:“我没去。”说完又好奇道:“马球赛过了,小侯爷竟还来书院吗?”
萧翼闻言怔了怔,又不由失笑:“虽说我是被请来打马球的外援,但好歹也有求学之心。你看我之前不也好好听课读书吗,怎会以为马球赛一过,我就不来了?”
唐昭听罢不置可否,两人闲话几句也就上了山。
书院的课业一如既往,甚至因为临近秋闱气氛愈发紧张起来,就连赢了马球赛的喜悦气氛也没能维持多久。尤其是甲班,几乎都是要参加秋闱的,更是个个手不释卷。
不知不觉几日过去,某日唐昭正在读书,忽然凑了过来:“与你说件事高兴高兴。陈业那家伙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套麻袋狠揍了一顿,听说牙都打掉了,说话还漏风。”
唐昭闻言迟钝的眨眨眼:“陈业是谁?”
原本兴致勃勃的神情顿时一滞,无奈解释道:“就是白鹭书院与咱们打赌的那人。他在马球赛上还下黑手害你坠马,你之后都没打听过他吗?!”
只是一场马球而已,在书院学子看来对方心狠手黑,但从前在军营里跟那些兵痞打过马球的唐昭却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马球场上更多的手段她都见过,对方也没冲着害她性命来,她也就不在意了:“哦,是他啊,马球赛都结束了,我还关心他作甚?”
又被噎了一下,有些悻悻道:“说得也是
,不过我就幸灾乐祸一下嘛。”
这番对话也不过是个小插曲,谁也不曾放在心上。倒是信誓旦旦说要来读书的萧翼,没两日便不见了踪影,听说是被叫回侯府去了。又过几日听说他被封了官,书院里的人也没觉得意外,毕竟这些贵胄子弟与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伴着夏日蝉鸣,时间匆匆而过,转眼秋闱便临近了。
唐昭近日都没回唐府,一直留在书院里温书,不管她心里到底对这场考试抱有怎样的想法,至少表面功夫不能少做了。而书院里与她一般,甚至比她刻苦的也大有人在。
休沐也没回家,赖在唐昭宿所蔫蔫的:“我怎么觉得今岁这秋天比往年都要热啊?”
唐昭看着书,头也没抬:“是你太在意,心静自然凉。”
闻言翻了个白眼:“我说真的,再过几日就是秋闱了,前后要在贡院里待九天六夜呢。那考棚小小的,听说考完人都馊了。”
唐昭听他提起乡试,终于将目光从书上移开了,想了想问道:“科考搜查严吗?”
想也没想就答道:“自然严,不严的话岂不是舞弊成风?”说完才意识到唐昭问了什么,他当即严肃起来:“唐兄你可别动歪心思,科举舞弊不是小事。本朝是还没发生过舞弊案,可听说先帝一朝徐州发生过舞弊案,牵连之广,听说整整杀了数千人,真正的血流成河。”
这事唐昭还真知道,她甚至亲眼看到过当时先帝盛怒的模样,也是因此无法想象唐家的手竟能伸到科考里去。虽然与大规模舞弊不同,唐家需要针对掩饰的只她一人。
唐昭心思百转,面上却只淡淡瞥了一眼:“我只问问,哪里是要做什么。”
闻言一想,也嘿嘿笑了起来:“说得也是。最近唐兄在甲班可是出尽风头,夫子们都说你秋闱定是能过的,有这本事又何必冒险。”
话是这样说,可秋闱到底还是一件辛苦事,尤其今年他们运气不好,天气似乎格外热。又是不耐热的,自己一身热汗却见唐昭满身清爽,也是格外羡慕了。
两人温着书,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闲话,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唐昭身为主人主动去开门,看见门外的
人却愣住了:“阿臻,你今日没回家吗?”
站在门外的正是小宋臻,他手里还拎着个小食盒,闻言举起来道:“我一会儿便回去。唐师兄,这是我家厨子做的糕点,拿来与你尝尝。”
这时候也凑了过来,看看宋臻手里的食盒,又看看唐昭:“你们这么熟的吗?”
唐昭瞥他一眼没理会,伸手便接过了小宋臻手里的食盒:“多谢。山下还有人等着你吧,阿臻你也快回去吧,别让人久等了。”
小宋臻没久留,见在也没多说什么,送完食盒后便高高兴兴离开了。
等唐昭将食盒往桌上一放,立刻感兴趣的凑了上来:“听说明达公主颇得圣宠,府中的厨子都是捡御膳房里最好的挑,不知这糕点怎么样?”
唐昭一言不发,抬手便打开了食盒。
宋臻人小,拎上山来的食盒自然也不大,上下两层而已。两层各有一碟,里面装的却不止一种糕点,如桂花糕、枣泥糕、芙蓉酥,每样都只有一块。而且两碟点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