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林师爷也无挣扎痕迹,身在床上,被人在顷刻斩断四肢……”
说到这里,杨子谋看两个仵作有些犹豫,喝问道:“还有什么发现没说?”
年纪较大的仵作这才说道:“县尊大人,按理来说,常人所遇此事,纵使被瞬间斩断四肢,也会立刻痛醒挣动,而不该是当即死去,但林师爷却无一点挣扎迹象,仿若……仿若在被斩断四肢前,就刚好死了。”
“还有这事?那你二人可看出是何人所为?”
杨子谋急躁不安。
“县尊大人,此事恐要宋捕头来所缉验了。”
杨子谋也知道自己病急乱投医了,转身向马桥下令:“去,把宋捕头唤回来。”
“是。”
马桥作为壮班的班头,地位上虽看似与宋捕头平级,但壮班只缉捕盗匪,实则只是下乡收缴粮税,缉捕盗匪与杀人凶案,都交予了快班处理。
因而地位上,宋捕头是要比马桥高上半级。
可马桥一点也不羡慕宋捕头,成天那么累不说,还要面对查不出案来的责任,油水在书房门口,居然是他在叫喊自己。
他总觉得哪儿怪怪的,又说不出来怪在哪里,“子谦,你唤我作何?”
“老爷,你怎的白日也在歇息?”
林师爷询问。
“我是因为……咦?”
他有些迷惑,又有些不解,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什么。
“有人来了……老爷,晚上我再来寻你。”
林师爷瞥了眼门外,转身提前推门而出,再把门合上。
什么叫做晚上来寻我?
杨子谋大吃一惊,正想喊住林师爷,却被摇醒了。
“老爷,你怎的白日也在歇息?是太累了吗?”
睁眼一看,杨子谋见到自己的夫人担忧地看着自己。
这话很熟悉……
他愣了下,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疲了。”
“老爷,妾身听说了……”
夫人欲言又止。
“不必多说,我还要处理公事,你先出去吧。”
杨子谋摆摆手,示意夫人出去。
没可奈何,夫人叹气声,还是走了出去。
等人一走,杨子谋怔愣了半晌,就算没了林师爷,他依旧要处理堆积的公事。
就这般忙到了晚上,他也没心情用膳,草草吃了点东西,又开始处理公事,等深夜才托着疲惫的身子回房歇息。
一躺到床上,几乎是瞬间,杨子谋便已睡去。
再次是迷迷糊糊的,杨子谋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茫然地起身穿起衣裳,推门出去,看到院子中的林师爷。
“子谦,你这时叫我为何?”
“老爷,你随我来吧。”
林师爷这么一喊,杨子谋也没觉得深更半夜出去有什么问题,跟着林师爷出了衙门,走上冷寂空无一人的街道。
“子谦,你要带我去往何处?”
“老爷,离这不远,就快到了。”
确实不远,但到了地方却叫杨子谋惊骇。
“那……子谦,你怎的带我到这地方来?”
此处正是已经被封锁起来的城隍庙!
“老爷,快进去。”
林师爷很不客气地推了一把杨子谋,硬是把他推进了大门敞开的城隍庙。
这一进去,杨子谋的眼睛顿时被院落中,那口本也该被封死了的井吸引了。
堆砌压住的大石头不见了踪影,幽深不见底的井口冒出了一阵阵的浓烟,一股腥臭恶心的味道扑鼻而来。
“子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子谋回过头来,立马被惊吓住了,只见方才还好好的林师爷,四肢陡然掉落了下来,如同人彘似的挺着个脑袋落在地上,眼泪含血,大声喊着:“老爷,快去寻仙长回来,若是晚了,所有人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呼!”
天璇地转,杨子谋一身冷汗被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