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灵儿不再理会任清离,她看了眼那面容枯槁的老者,见其平静如常,方开口道:“长公主所说我可以作证,确实如此。真相很残忍对吗?修仙之人为了长生什么都做得出来,标榜了数千年的守卫人间的战役,竟是这般丑陋的里子,这若被天下间的百姓得知,他们还会不会奉若神明般看待人间三大仙地呢?”
宫灵儿一身玄黑长袍,面容恢复了一贯的清丽倔强,只是此时多了很多嘲弄之色。“刚刚的故事中提到了另一股力量——祭祀,为何现在祭祀人丁如此单薄,就是因三千年前那场数万名祭祀血占天下,集体暴体而亡。他们那时占卜的结果却不只有长公主说的那些,还有更重要的一部分,就是五童乱世的传说。”
宫灵儿停顿了下来,看了看任清离,又看向上官玉,朱天天,面露微笑:“这也是一个预言,内容便是若干年后,世上将同时降临五位圣童,五枚戒子标志着他们各自的命运,并有各自的特殊本领,银白与赤红肩负命运劫数,生而知之,故为显童;金黄,草绿,墨黑肩负历史使命,各司其职,故为隐童。”说着面色严肃了起来,看向任清离。
任清离叹了口气,目光飘向远处,轻声道:“五童降,秋水出,天下乱。”
在场的人都被这惊天的消息震得无法言语,场面死寂一片。上官玉紧握握了手中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秋水剑,目光紧紧追随着任清离。朱天天则长大嘴巴,瞪大眼珠,双手狠狠地揪着自己华贵的公主服侍的装饰物,整个呆若木鸡。
许久,出尘疑惑道:“五童?长公主,宫城主,雪儿,天天公主,还有一个是谁?”
宫灵儿冲出尘一笑:“师叔果然敏锐,这么快就发现少了一个。其实这其中关系到一个十分微妙的事情,就是隐童是不知道自己的命运的,就和平常人一样,但是显童却可以感知隐童,只要她二人距离不超过千米,”说着看向上官玉,接着说道:“所以,你与长公主殿下最初在相遇时,她便知道你是五童之一!”
任清离闭上双目,重新睁开,看到上官玉痛苦的面容,她突然笑了起来,看着宫灵儿,“宫灵儿,你这样有恃无恐,是因为什么?”
宫灵儿一笑:“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上官玉被你骗而已,顺便惩罚一下你前段时间耍得我满世界转找公主墓。不过也是有收获,那些公主身上的字合在一起,就是完整的五童乱世传说。”
任清离突然很烦躁,她不想再这样纠缠下去,于是她走到上官玉面前,轻声说:“玉儿,我们走吧。”
上官玉的身子微微颤抖,最残忍的猜想成为了事实,所有的爱恋与痴情都变成了精心布置的局,而自己还沦陷其中,上官玉抬起手照着任清离的脸给了一嘴巴,并喝道:“卑鄙。”
她本来就是修仙的人,即便不用仙力,手劲也很大,任清离的脸立即肿了老高,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淌。
任清离缓缓抬起头,异常地平静,语气也四平八稳,“也打过了,气出了吧?那么我们走吧。”
一旁的朱天天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她尖声道:“任清离,你脑子没坏掉吧?都这样了,你还想着要上官玉和你一如既往郎情妾意,牵着小手双双把家还?”
任清离似乎很迷茫,嘟囔道:“怎样了?”
朱天天身子一个踉跄,扑到上官玉身上,恨铁不成钢地晃着上官玉的肩膀,叫道:“上官玉,你看上她什么了?这傻劲!”
任清离大怒,一个箭步冲上前,试图把朱天天拉开。朱天天见任清离凶神恶煞地冲上来,赶紧躲到上官玉身后,叫道:“任清离,公主动口不动手。”
上官玉冷冷地挡在朱天天面前,凛冽地问:“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任清离皱着眉头:“你相信吗?”
上官玉没有回答,她依旧冷冷地站着。
任清离又笑了,她转身看向宫灵儿,“你满意了?”
宫灵儿无所谓地摊摊手,“总共就三个隐童,被你一下争取了二个,我还能有什么胜算?除了离间你们,我也没别的办法。”
朱天天满脸的不可思议,她从上官玉身后跳出来,叫道:“你们......你们......”你们半天没你们出了什么东西,最后哭丧着脸道:“好歹大家是什么传说中的五童,为什么我觉得你们的智商有问题呢?”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倍,冲宫灵儿河东狮吼道:“挑拨离间这种事,你怎么能当着当事人面就大大方方承认了,啊,你到底懂不懂策略啊,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要挑拨离间啊?”
任清离和宫灵儿都一脸嫌恶盯着犹如跳梁小丑一样的朱天天,几乎同时出口:“这个隐童归你。”
天明国皇太子掩面哭泣,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深深地埋起来。
出尘一面感叹自己是真的老了,一面继续装着正经的样子,问出了在场人都想知道的问题:“第五童到底是谁,五童乱世怎么乱,我们需要做些什么?还有,显童需要争取隐童,又是为什么?”
任清离与宫灵儿对视很久,任清离把头别了过去,轻哼了一声,负手离去。上官玉看着任清离的背影,心痛难抑。
宫灵儿看了眼她,惋惜道:“别难过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任清离没什么好,不如考虑我家治儿吧,修为深不可测,又是翩翩少年,而且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嗯,目前虽说还是男孩……”
宫治儿难得脸红了,小声抗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