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莉斯的手臂拥有紧致的肌肉线条。想象中,它坚硬粗犷,就像骑士剑痕密布的胸甲,实际接触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她的皮肤让伊莎贝拉想起守望城的那些奥维利亚少女,都是温热的丝绸。对于伊莎贝拉的小动作,克莉斯似乎毫无察觉。她目不斜视,腰板挺得笔直,坐出帝国军人的肃穆姿势。
又摆出正经脸,糊弄谁呢?
伊莎贝拉将手伸进热水里,贴在克莉斯手边放着。她本可以袖手旁观,澡堂里这么多人,我也不会发现她就在附近。没事的时候对我凶,危急时刻却总是温柔可靠的。
伊莎贝拉扬起脸,偷看克莉斯。她的侧脸还跟老松湖畔时一样,那样俊美,教她的目光徘徊不去。我的骑士绝非长得好看,更不是单单把盔甲擦得闪亮的绣花枕头。她有一颗温柔的心,体贴又勇敢。
伊莎贝拉情不自禁,摸上近在咫尺的手,克莉斯企图溜走,被她用力握住。克莉斯转向她,伊莎贝拉心脏怦地一跳,然而还是将她牢牢制住。心上人隔着雾气望向她,伊莎贝拉回以凝视。数个呼吸之后,克莉斯打破沉默。
“来澡堂
打发时间是帝国人的消遣方式之一。”
“啊?”
“莫娜尔浴场专供贵族使用,是当今最宽阔的拱顶建筑。除了澡堂,三楼还设有剧院。”
就说这些?我的耳朵莫非在做梦?
伊莎贝拉凝视克莉斯铁板一样的侧脸,由衷微笑。她把拇指塞进克莉斯掌心,摸索着蹭了蹭。克莉斯的老茧还在那里,是令她安心的粗糙厚实的质感。伊莎贝拉眯起眼睛,像只鼻子塞进主人毛毯里的小狗。第一次冒险的时候,她就这样握着她的手。她人很高,手也很大,却完全没有威胁感,只让伊莎贝拉觉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