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献给烛煌国君上的贡品,她只带了一个药箱、一只锦囊,如今这两样东西都放在寝居里。
柳纷云取出师父的亲笔信,将之小心收在包裹里。
明天她能不能顺利进入烛煌国的太医院,全靠这封亲笔信了。
她收拾到一半,侍女提着暖盒来送药。因着墨槐的事,今晚柳纷云没有心思煎药,煎药仍由百草堂的药师负责。
莲衣闻到淡淡的药味,立即逃到卧榻上,紧紧盯着柳纷云提了暖盒过来。
“殿下,该喝药了。”柳纷云打开暖盒,看到一碗黑糊糊的汤药,并两块用油纸包好的红糖。
莲衣又往床里侧挪了挪,掩紧口鼻。单是药散发出的苦涩味道,就让她觉得反胃。
柳纷云却没有急着喂她喝药,而是拿出一根细长的软管,伸进汤药里,将另一端放到口中,吮了一口药。
跟着师父学医时,柳纷云偶尔会做些小玩意儿。
比如现下被她拿在手上的吸管。
其实柳纷云还找人做过自带吸管的瓷碗,只不过古代的器皿都偏重,携带太不方便了,最后带过来的只有一些吸管。
吸管的制作材料还是系统给她找的,是一种很特殊的白色金属,不导热不褪色,也不会和药物产生反应。
柳纷云只尝了一小口药,药液之中的所有成分便被系统检测出来。
她看了一遍成分,确认没有出错,换了一根新的吸管,把药碗捧到莲衣面前。
“殿下若是怕苦,可用此物吸食药液。”
她特意吩咐过百草堂,把药放温再送过来,喝起来会舒服些。
看着药,莲衣眉头紧拧,光是闻到味道,她就知道药有多苦。
“明天的药,你来煎。”她搁下这话,捧起药碗,屏住气用吸管喝药。
柳纷云看她很快吸完整碗药,心想这猫虽说怕喝药,喝起来倒是快。
然而她念头刚落,就见莲衣放下药碗捂紧了嘴。
扶着莲衣去外面吐了个干净,柳纷云倒了碗温水,放了些盐搅拌均匀,喂她喝。
“殿下平时喝完药,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吗?”等莲衣缓过来,柳纷云关切地问。
“没有……从前只是会苦得恶心一阵子,却不至于呕吐,许是你开的药太烈。”莲衣摇头,趴在桌上按着胃部,虚弱地问,“能不能换成丸药?我不想喝汤药……”
柳纷云倒是有调理肠胃的丸药方子,闻言点点头,起身去写了一张方子,又工整誊抄一份,交给莲衣。
看来这只猫的病只能慢慢养了,她现下还不好用猛一些又见效快的药。
把莲衣抱上卧榻躺好,柳纷云想了想,又写了一张药浴方子。
“殿下先歇着,我去为殿下制丸药。”她收好两张方子,说完便出了门。
莲衣迷迷糊糊睡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竟被饭菜香味惊醒。
她原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揉了揉眼才知不是梦。
周围红帐皆垂,帐外亮着一盏灯。
莲衣掀开红帐,只见柳纷云正背对着她坐在桌边,执笔飞速地书写,一头墨发披散下来,只在末端以发带束住。
“……夫君。”凝视她的背影一会儿,莲衣轻唤,声音软得很,又像是刚从蜜糖罐里捞出来一样。
唤得柳纷云笔尖一抖,立刻“哎”了一声,放下笔走到卧榻边,扶着她坐起来,“殿下有什么吩咐?”
在她怀里摆了个舒适的姿势,莲衣问:“现下是什么时辰?”
柳纷云报了个大致时辰,揉了揉她的肚子,“殿下还难受吗?可要用晚饭?”
一双白皙的手搭上来,莲衣摩挲着柳纷云的手,也不回答,只是感慨道:“夫君的手好暖和。”
柳纷云忍不住用下巴在她发顶蹭了蹭,想到她先前唤的那声“阿云”,试探道:“以后私下里还是唤我‘阿云’吧,亲近些。”
她是个女人,老被知她底细的妻子“夫君”、“夫君”地叫,实在是别扭。
见莲衣笑着应下,柳纷云去提了饭盒过来,在被子上展开一张小桌,将饭菜一样样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