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副正经严肃的神情,虞清月道:“好罢,说来听听。”
于是络冰轮放出妖身,在她惊愕的目光下平静道:“本座为了抑制对妖的厌恶感,用秘法将自己变成了妖。依你看,本座的做法是否合理?”
虞清月怔了怔,却没有回答,而是低声问:“络祭司是不打算回烛煌国了?”
浓郁的妖气几乎将她包围,虞清月早就听说络冰轮最厌恶妖族,如今见她化妖,自然非常惊讶。
“这恐怕不是医师该关心的问题。”络冰轮沉下脸。
“确实如此。”虞清月微微一愣,而后点了点头,道,“说实话,我不认为您的做法有什么不合理之处。而您一直强调自己的思想上出了问题,应是还没来得及接受新身份。”
她抚上络冰轮的青色羽翼,经过她耳旁时,道:“我的妖族朋友并不少,其中也有羽妖。若是络祭司愿意接受这个身份,却难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去适应它,请允许我做您的引导者。”
络冰轮知道,此时的虞清月仍在以人族的身份示人,并没有因为她是妖,就也现出妖身,以“同类”来拉近她们之间的关系。
她们之间依旧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感。
念着此地并非烛煌国,络冰轮决定玩个大的,遂一把握住虞清月的手腕,凑到她耳旁低声道:“本座自然愿意。不过虞医师,能否请你也现出妖身,让本座见见你是何种模样的羽妖?”
她瞥见虞清月的神情微变,但不多时,她就听虞清月淡淡道:“络祭司可是听错了?我方才说的是,我有羽妖朋友,并非我是羽妖。”
如果此时柳纷云在场,必定会这样想:看来这次是虞·拒不承认自己是妖·并且理直气壮·清月。
络冰轮猜到她会否认,她挪到虞清月身后,抚了抚她的背部,将声音放柔:“我们都是妖族,你在怕什么?若说怕,合该是本座先怕。你不过是个医师,外出暴露了妖族身份,只管告诉旁人‘虞医师’被妖吃了就好,旁人只会觉得遗憾,却并不会深究;可本座是一国之大祭司,如今变成了妖,莫非也要告诉别人,‘大祭司被妖吃了’?”
虞清月听懵了,她不知道为什么络冰轮会扯到这么多事上,但觉察出对方坚持要自己现出妖身,她怕络冰轮再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只好无奈道:“我藏身人界,是要寻一个同门,若我过早暴露身份,那家伙只怕要跑。既然大祭司这么想看,还请为我保密。”
一双雪白的羽翼在她背后张开,虞清月将面容也妖化,鹰眸始终注意着络冰轮的神情,只要对方流露出半点厌恶或不满,她就会立即收起妖身,并想办法清除掉对方的这段记忆。
然而络冰轮却忽地抱上来,将她连人带翅膀一起圈进怀里,好一顿揉。
虞清月被她揉得发了会儿呆,反应过来时,明知自己是被轻薄了,却不想推开她。她并不知道自己中了情蛊,只觉得每回和络冰轮肢体接触时,心中总会涌动异样的情绪。
她甚至想效仿络冰轮,将对方也紧紧抱住,肆意揉她的羽毛,一刻也不要分开才好。
络冰轮到底惦记着保持适当的距离感,过足瘾后便放开虞清月,见她沉默不语,不禁有点内疚——她对还不知情为何物的清月,做了交尾期才会做的事。
“实不相瞒,我非常喜欢你的羽毛。”络冰轮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借口,顺便夸一夸心上人,“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羽妖。”
虞清月:?
她突然怀疑面前这个络冰轮是不是被大妖夺舍了,不但无端和她这般亲近,还忘了自称“本座”。
“络祭司谬赞。”虞清月从容接过话,却没有跟着夸。
没有得到心上人的夸赞,络冰轮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带着虞清月去隔间,拎出装齐然的笼子,问她:“虞医师要找的同门,可是这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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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馆另一边。
柳纷云昨天刚整理好住处,就进到药园里去制作情蛊的解药。
要不是莲衣半夜醒了,去药园里把她拽出来,她估计又得熬一个通宵。
柳纷云被她拽出来之后,又挨了一顿骂,只能乖乖睡觉,打算明天早点起来做解药。但这些日子她们一直在奔波,都很累,柳纷云抱着猫一合眼,再醒来时,已经到第二天正午了。
莲衣也没醒,卧在她怀里睡得很踏实,一只手还搁在柳纷云身上,猫尾巴则将柳纷云的一条腿缠住。
柳纷云也知道她累了,怕惊动她,便没敢离开,又合上眼,正打算再小眯一会儿,忽听外头有太监扯着嗓音叫:“陛下驾到——!”
这声音太响,怀里的猫妖耳朵一支棱,含着睡意问:“唔,谁来了?”
“好像是栖凤城的国君?”柳纷云非常淡定地应完,忽然意识到不对,噌的一下坐起身体,赶紧晃醒莲衣,“衣衣醒醒!咱们昨天和起居女官承诺过,今日要进宫拜见国君的!”
结果一个熬夜睡过头,一个干脆睡不醒,全忘记了。
二人全给吓清醒了,慌忙起身穿衣。莲衣怕犯了失仪之罪,出门前还给二人施加了障眼法,糊弄糊弄人族君王还是没问题的。
谁知赶到地方,二人才知国君其实只是来寻络冰轮叙旧。毕竟她们现在都隐瞒了身份,全凭借络冰轮的身份进城入住。
忠心的侍卫自然把她们一起拦在门口。莲衣觉得来都来了,不见一面也不太好,遂故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