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用眯缝的眼睛与她对视一番,认真地道:“我不是人,是你的小猫咪。”
她主动钻到柳纷云怀里,胳膊没有松开,贴着她蹭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去扒她的衣服。
柳纷云:??!
她吓得赶紧躲,莲衣却把她拉回来,口中不知在哼着什么歌,听起来十分惬意。在柳纷云的阻拦之下,她硬是一爪子撕开了碍事的衣服,伸手左右一扒,照着一片雪白枕了上去。
毛绒绒的猫耳朵贴着皮肤,痒得很,柳纷云一动也不敢动,整个人僵在卧榻上。
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下次再也不能让这只猫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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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络冰轮入住的房间内。
变回黑豹幼崽的齐然主动回到那个缠着藤蔓的铁笼子里,尾巴将门带上,趴下闭眼装睡。
把笼子锁进隔间之后,络冰轮和虞清月在卧榻上对坐,彼此的面色都不太好看。
“听您方才的笃定语气,我是当真记忆混乱了,才会这么好脾气地与齐然解释?”沉默良久,还是虞清月首先开口。
“你的徒儿是这样说的,你这两天也确实表现出了记忆混乱的症状。”络冰轮叹气道,“出事的那天,是烛煌国的祭典,齐然和她的下属们将你传送到了欺圣泽,给你下了情蛊。我们找到你时,你便已经记忆混乱了。”
她顿了顿,目光黯然,道:“柳纷云已在制作情蛊解药,也不知要过多久,你才会恢复原样……”
沉思片刻,虞清月问:“如今是什么时候?”
络冰轮报了个烛煌国的年号。
虞清月想了想,又问:“纷云为何会和您一道?她并不爱出门,从未离开过流织国。”
络冰轮解释道:“柳纷云半年前被流织国作为六皇子,派来和我徒儿联姻了。”提及此事,她忍不住扯开了说,“说来你也许不信,我那徒儿四年前已病逝,被她养在府中的猫妖夺舍——便是现在跟着你徒儿的那只大白猫。”
她记得虞清月处于这段记忆的时期时,她们还会聊起彼此的好徒弟。后来七公主病逝,她和夺舍七公主的猫妖断了师徒关系后,每见到虞清月及她身边的柳纷云,都会难受好一阵子。
虞清月算出了现在的时间,听罢络冰轮的话,道:“原来如此,情蛊一事,您倒是不用担忧。我对戈铧国的蛊毒有所研究,只消写一张药方交予纷云,七日内必解。”
她说写就写,下了卧榻,取来笔墨纸砚,很快写好药方,晾墨时道:“阑依的魂魄应当仍在猫妖体内,猫妖若没有吞噬她的魂魄,又将之养了这么多年,也许可通过分离她们的魂魄,让阑依复生。”
络冰轮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竟得了这样的消息,顿时面露喜色。
“但夺舍与分离魂魄之法皆是逆天而行,恕我办不到。”虞清月话锋一转,“不如这样,待我解了情蛊,料理完齐然的事,便带那猫妖回一趟妖界,向我师父寻求帮助,您看这样可好?”
如果有机会,络冰轮自然是想和徒儿重聚的。当年她就悔恨没有及时带徒儿去见虞清月,最终耽误了治疗,只能眼睁睁看着徒儿在榻上咽气。
等墨晾干,虞清月亲自去找柳纷云,除却提供药方,还要和她叮嘱煎这种药的特殊要求。
可她敲了数次房门,都没人开,柳纷云的气息又分明就在房内。
虞清月记得络冰轮提过,和徒儿成婚的那只猫妖性格乖戾,占有欲极强,不禁担心起来。
这个时期的虞清月尚没有那么沉稳,想到不好的事,便立即用妖术穿门而入,打算解救徒儿。
谁知却看到柳纷云半倚在卧榻上,怀里抱着衣冠不整的猫妖。
柳纷云压根没想到突然会有人进来,更别说那人还是她师父,呆了片刻才回过神,慌忙坐直身体,毕恭毕敬对虞清月道:“师父午安!”
怀里的猫又睡沉了,双臂却箍得很紧,她没法下榻行礼,说完,只能向虞清月面露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虞清月一直对这位女扮男装的首徒很是在意,注意到柳纷云的笑容并不无奈,薄唇微抿,走过去在卧榻边站定,将药方递给柳纷云后,垂眸打量起睡得安稳的猫妖。
这孩子熟睡时倒很乖,瞧不出络祭司说的那些缺点。
虞清月忍不住将手放到莲衣头顶,念了声探魂咒,果然在她体内发现了另一个魂魄,非常虚弱,也非常完整,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受损。
她尝试用灵识去接触那个魂魄,怎料那魂魄周围忽然聚起浓郁的妖气,将之严严实实护住。
莲衣也闷哼一声惊醒,凶狠地转过头,发现是虞清月在施术,目光立即柔和了一些。
“你醒啦?”柳纷云正在看药方,听到她的声音,忙放下药方扶着她坐起。
“您这是在做什么呀?”莲衣边问虞清月,边扯过薄被给柳纷云遮上,微微蹙眉,“您把我的识海弄疼了。”
虞清月见她温和知礼,便向她道了歉,问:“你愿不愿意离开这副人身?”
莲衣一怔,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下意识反问:“您说什么?”
虞清月复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