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隘口七十里处,一位盘坐在巨大蛊虫背部的肥硕大汉,极目眺望。
天地有风,有雨。
风在呼号,雨在倾斜。
肥硕大汉于风雨拍打中,一边吃着大量的食物,一边盯着隘口方向,那儿有南诏国的七位天榜前十强者在镇守,只要稍有异动,他便能发现情况。
蓦地,这位肥硕大汉的动作一滞,嘴巴张大,却是宛若忘记将食物塞入口中一般,他眼眸紧缩,盯着远处,却是能够看到倾斜的雨幕中,仿佛被人用一把刀给切开。
一人一剑一白衣,缓缓踱步浮现。
天,地,风,人似乎融合成了一幅静美的画卷。
“他……他真的来了!”
肥硕大汉手一抖,手中的食物顿时掉落在地,被泥泞包裹。
大罗,罗鸿!
他破开了南诏设立阻拦的关隘,出现在了此地,他来了!
不过,更让大汉震惊的是,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一点交锋的痕迹都没有,七位天榜一品,哪怕是二境陆地仙,都能交手阻拦一番。
总不能是毫无声息的便死去吧?
下一瞬,盘坐在巨大蛊虫背上的大汉,毛骨悚然,发出了见鬼般的尖叫。
南疆本就多雨,这一场大雨却是浇的他,浑身冰冷。
他在那一席白衣的身边,看到了七道摇摇晃晃的黑影,正是那七位南诏国天榜一品!
死了!
七位天榜一品,连个浪花都没有掀起便死了!
大汉毫不犹豫,猛地双掌猛地结印,下一刻,身下的巨大蛊虫开裂,无数的鲜血凝聚,化作了一道猩红无比的血箭。
血箭上蕴含着大汉的意志所裹挟的信息。
下一刻,血箭飙射而去,撕裂雨幕,漫入长空,瞬间朝着南诏国的方向掠去。
大汉脸色微微泛白,看着巨蛊的躯壳,心疼无比:“这一箭所丢失的邪煞,得吃多少人的鲜血才能恢复啊。”
大汉传了箭后,转身便逃。
蓦地,他的身躯一僵,因为一盏佛灯于他的身前悬浮而起,天地仿佛化作了泥沼,想要动弹身躯都变得十分的艰难。
他可以看到自己的动作和身形,他扭着身,迈着步,而天地间的雨,却是都不错宣泄流淌一般。
一切都凝固了,天地沦为一幅画。
而他,则是画中被禁锢的人。
这是天地威压吗?
肥硕大汉浑身肥肉都在乱颤,他想要动,可吃奶劲都使用了出来,在佛灯悠悠间,他却是根本动不得分毫,像是化作了一尊雕塑。
噗嗤!
一柄漆黑如墨的剑呼啸而来。
泯灭了佛灯,亦是泯灭了大汉的灵魂。
大汉只能感受到那漆黑的剑,贯穿他的身躯,将他体内的邪煞力量不断的吸走,吞噬。
就像是他的邪蛊吸收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凡人的鲜血一般。
“传言……果然是真的……”
“落红公子……嫉恶如仇,邪修……克星……”
肥硕大汉惨笑一声,眼眸中的光华彻底泯灭,于风雨中,化作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而这时候,罗鸿才是白衣白发翩然,挎着纯钧剑,大袖飘飘踏着泥泞而至。
路过肥硕大汉的身边,罗鸿眼眸古井无波。
路过之后,肥硕大汉的尸体中,才是有邪影蠕动着,徐徐爬了起来。
……
一支猩红的血箭,撕裂了南疆的雨幕。
摇曳着猩红的血光,漫入了南诏国帝都,南诏城中。
像是一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中,骤然掀起轩然大波。
南诏大将军苗薪,一位老牌一品高手,他于城楼上接收了血箭。
“这是阿奴传回的血箭……什么事情会让他动用血箭传信?”
苗薪统领南诏大军,乃是南诏国主南离火的心腹,此时此刻,看着没入南诏的血箭,竟是有些心惊和胆颤。
他伸出布满了茧子的手,握住了血箭,猛地捏碎。
顿时,血箭之中形成了画面,画面中正是罗鸿于风雨中大袖飘扬而来的画面。
“一人一剑敌一国?”
“好胆!”
苗薪猛地捏爆了血箭,眼眸中的森然寒意,席卷动荡不休,他的背后,有邪煞涌动,化作了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若是你带着三十万罗家铁骑南下攻打我南诏,老子还会惧你三分,孤身一人,一人一剑……也想敌国?可笑至极,狂妄至极!”
苗薪面容冰冷无比。
几位天榜强一品都死了,的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南疆苗蛊一族,可不是单单依靠几位一品支撑起来的。
城楼上,几位身着旌甲的南诏军士纷纷躬身而立。
“未曾见过如此狂妄之徒了,哪怕是夏皇……也未曾一人挑战一国!”
“当我南诏是那三流的小国吗?”
苗薪眸光冰冷无比,他的气机激荡间,猛地抬手。
“传信国主府,将消息如实上报。”
“尔等持我令,往力蛊营,毒蛊营,火蛊营,幻蛊营……”
“调动最好的蛊,出城迎敌!”
苗薪伫立在南诏城上,厉喝道。
“尊令!”
一位位南诏旌甲将士拱手,尔后飞速退去。
苗薪想了想,伸出手,有五只布满了奇特纹路的蛊虫爬了出来,犹豫了一下,猛地捏碎。
轰!
一股强绝的煞气顿时激荡而出,于城墙之上不断的翻涌。
许久后,南诏国深处,有裹挟在黑袍中的身影飞速的掠出,速度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