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又一道的邪影,仿佛从浓墨中浮起。
暴雨宣泄,都无法冲刷浓墨的漆黑,在阴沉的天日里,使得整个地鼠街,越发显得阴森,像是变成了地狱黄泉路。
静谧。
死一般的静谧。
屋顶上。
穿着被雨水淋透的烂僧袍的沙弥,瞪大了眼,盯着那一道道从行尸身后浮现而出的黑色影子。
瞳孔深处有几分不可置信。
不仅仅是沙弥,那些伫立在屋顶上的戴着斗笠的邪修,都因这些邪影的出现而惊骇。
这是……影……影子?!
沙弥面色满是怪异,看着那些行尸身后浮现的邪影,那些邪影仿佛是拥有了生命力一般。
这般诡异的手段,当真是让沙弥长了见识。
看着那暴雨中,戴着面具,满头银发飞扬,却一身正阳之气越发璀璨,甚至如烈阳般娇艳的罗鸿。
沙弥流露出了错愕和滑稽的大笑。
“有意思……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不愧是罗人屠之子……”
沙弥大笑着,猛地摇动手中的银铃,清脆的声音在雨幕中炸开。
那一具具僵住的行尸挣脱束缚,动了!
继续朝着罗鸿飞扑而来。
雨水落在地面,将被浸透的灰尘染脏,汇聚成一条条的溪流,涌向下水道,又被积蓄多年的污泥给熏臭。
地鼠街脏乱,没有秩序,下水道中的老鼠闻着血腥爬了出来,这正是他们最喜欢的环境。
一具具散发恶臭的行尸尸体在雨中浇淋,老鼠便会在行尸尸体间乱窜,仿佛在期待着一场盛宴。
邪君罗鸿又一次出世。
带着低沉而畅快的笑声,像是压抑在罗鸿心中的第二面浮现而出。
罗鸿银发飘扬,邪魅的眼瞥了一眼那沙弥。
握着赵东汉的长刀,沐浴在暴雨之中,罗鸿白衣染了血,亦是沾了泥。
面对飞扑而来的一群行尸,邪君罗鸿嘴角一撇。
于暴雨中打了个响指。
啪嗒。
手指周围的雨水迸溅开,被炸成了雨粉,如水雾迷蒙。
尔后,那些行尸影子所化的邪影,纷纷出手,撕咬行尸,一时间,行尸军团乱了。
彻底的被这些出现的邪影所搅乱。
行尸与自己影子所化的邪影厮杀扭打在了一起。
暴雨浇灌下的长街,一时间纷乱的像是嘈杂的菜市场。
罗鸿拖着刀。
一步一步从行尸堆中走过,宛若从花中过,片叶不沾身。
屋顶上,沙弥眼眸一缩,这一幕他是没有想到的,那些影子一样的东西……居然拖住了他的行尸军团。
此子……居然真的有能力一人成军!
“有点像是邪术!”
“但此子……一身正阳之气是什么鬼?难道这是道术?!”
这种不协调的感觉,让沙弥很不舒服。
他摇着银铃,感觉铃声似乎离他越来越远,而他所站立的那屋顶下,一身白衣,银发的罗鸿,拖着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秃驴。”
邪君罗鸿笑道。
沙弥脸上笑容顿时僵住,尔后,眯起眼,看着宛若换了个人的罗鸿,眼缝间有杀机涌动。
最讨厌别人叫他秃驴。
周围屋顶,七位邪修纷纷动手,他们顶着直泻的暴雨,矫捷如猎豹,在屋顶上穿行。
他们宛若隐匿入了雨水中,与暴雨融为一体。
雨天,黑夜,那都是邪修最喜欢的环境。
咻咻咻!
他们周身爆发着狂猛的邪煞之气。
从袖间划出了一把把被雨水冲刷的洁净无比的白刃。
白刃散发着寒芒,直逼罗鸿而至。
六位八品邪修,立不动。
蓦地。
一柄白刃从侧方刺出,直逼罗鸿的咽喉。
不过,就在要刺中的时候,邪一,邪二,狄山的邪影从他们的影子中浮起。
白刃距离罗鸿咽喉一寸距离的时候止住,雨水滴落其上迸溅开来灿烂的水花。
而那邪修的脖子已经被扭断,瞬间咽气。
三尊七品武修邪影,犹如坚实而厚重的防御墙。
罗鸿拖着刀陡然绷直,往前一推,竟是以刀柄为头,犹如雨夜中的流星向前迸射,与他的速度相比,天穹上下落的雨滴速度,慢的令人发指。
咚!
犹如珠帘般的雨幕被炸开一个空洞。
一位斗笠邪修眼眸中带着不可置信,胸膛被罗鸿甩出的刀柄砸中,刀柄中蕴含的力量刹那间爆发,将邪修的那片胸膛给击的深陷下去。
这位戴着斗笠的邪修,连罗鸿的脸都没看清楚,便被刀柄给击飞,身躯破空倒飞而起,划过十几丈的距离,狠狠砸在屋顶上,击碎半个屋顶,让黑瓦倾泻,摔的哐当不止。
刀弹了回来,被罗鸿握在手中。
剩余四位邪修见到这一幕,不由倒吸冷气。
一刹那,便死了四位八品邪修。
这落红公子,哪里像传说中那般平凡!
逃!
剩余四位邪修不再前冲,脚尖点地,拉扯出一连串的黑影,便打算遁走。
邪一邪二还有狄山邪影,纷纷如黑雾炸开,消失在了暴雨雨幕中。
当再度出现的时候,竟是从四位倒退的邪修影子中钻出。
这般诡异的手段,比邪修更邪修!
这些邪修心中惊惧,他们可笑的发现,原来,他们这些人加起来,都没有这安平县的正义表率,来的邪。
罗鸿一步一步走到那些尸体还未凉透的邪修身边,蹲下,抬起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