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三江在黑夜中奔腾,不断卷起了数尺巨浪。和大多数阴曹地府里的河流是一样的,三江由东向西而行,直朝着距此遥远的度朔山那边去了。
原本雨季前还不算湍急的河水,如今是急的吓人。势不可挡的奔流之下,滚滚波涛如群兽飞奔,不断卷起的漩涡,也是能把试图从江面上穿过去的一切东西,都拉成到水底深处去。
这什么东西要是一头扎进激流里去,再起得来起不来,那就两说了。
东瀛洲一到雨季就是这样,所有江河无不滔滔江水,浊浪排空。激流奔腾如千军万马让江河两岸,成了难以来往的界限。
有桥,且桥梁坚固的地方还好。至少顺着桥能来往于两岸。没有桥的地方,也只能隔着江水,望江兴叹了。
黑夜中,青丘狐国斥候首领,举目看向前方,看向了波涛滚滚的三江对岸。
一双妖眼能在夜幕里清楚的看到远处狻猊山的轮廓。
高耸入云,雄踞江口的狻猊山,静静地矗立在江对岸,在这个乌云密布的黑夜里,它默不作声,注视着前方奔腾而过的三江。
千万年了,这座山脉就一直这样守在河岸上,一动不动,也无任何太大的变化。
而现如今山中唯一发生的变化,是他的妖眼也看不到的。
哪知道,这片方圆可达百里的山脉山岭的山腹之中,已经有不少地方被挖空了。
九幽国已经在其中悄悄地建造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如今其中置上了成百上千的暗枪暗炮,现在可都瞄着青丘狐国斥候们,所在的江对岸呢。
只是妖眼能夜视,却不能够透视,看也看不到对岸的山腹里,有什么门道。
要不然,萧石竹也不敢让句龙到此来,大张旗鼓的开始营造山腹中的防御工事。
许久之后,那个斥候首领,缓缓收回了目光,可还是一脸苦恼,眉头拧着。
九幽国现如今已经在对岸的山中安插了岗哨和巡哨,其实这也并不算是九幽国没有诚意。毕竟九幽国给青丘狐国说的是,这山中北麓不设防御工事和军营,奈何此地是两国的边境,九幽国不能也不可能不设岗哨和巡哨的。
有些巡哨和岗哨,也是正常的。
可是,这些岗哨和巡哨,就挡住了斥候的去路。
连山顶都达到不了的斥候们,就定,对姑射神女微微行了一礼:“将军。”。
“你外出公干一趟。这里有个图纸,立马快送玉阙城。”姑射神女把手中的细长皮筒子,递给了身前对面的这个鬼兵:“不经过任何部门,直送到主公手上。”。
站在桌案上的袖珍菌人,却是看得莫名其妙。
他知道,姑射神女不过在里面放了一张图纸而已。一直只有标记的图纸,并没有任何注解,也没有任何的文字说明。
菌人想:主公拿到这图纸,难道主公不会倍感莫名吗?
传信兵倒是没有这些心思,接过了皮筒子的他应了一声,出门而去。顺手把门,再次关了起来。
传信兵才走,菌人就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的狐疑和困惑:“将军,你只是让传信兵带走图纸,主公看得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