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萧石竹的目的只是拿龚明义来换取一些北阴朝支付的赔偿,他并不惧怕龚明义,也心甘情愿的让北阴朝把龚明义带走。
所以,龚明义一直在小虞山城的地牢里,活得很好,有滋有味的。
这才让龚明义虽然是坐了牢了,可还是胖了一圈。整个鬼的腰杆和脖子,都明显的有些臃肿。
九幽国的鬼差提出了龚明义,解开了他的手铐脚镣,在北阴朝鬼将,在提走龚明义的文书上签字之后,把囚犯龚明义交给了北阴朝的诸鬼。
如此一来,九幽国和北阴朝的账,总算是暂时了结了。
接下来,九幽国诸鬼就对北阴朝下了逐客令。
既然龚明义已经交给了北阴朝,赔偿物资也已经点清。北阴朝的船队和舰队,就没有理由留在此地。
此地属于瞑海,瞑海已经姓了萧,属于九幽国的海域,北阴朝的大型水师舰队和船队无故逗留,就等于宣战。
九幽国可以毫不犹豫的消灭这些舰队。
那个北阴朝的鬼将,也没有逗留的打算。这几天他在这里,受够了白眼。这地方,他早就不想待了。
接到了龚明义,他草草对九幽国鬼官行了一礼,就带着龚明义离开了小虞山城山顶,下山而去,朝着北方港口那边去了。
而九幽国的鬼兵,也一路尾随,名为护送,其实是监视,要监视着他们这些北阴朝将领士兵,还有龚明义安全抵达港口,然后离开位置。
北阴朝诸鬼才走,嵇康就从府衙里缓步走出。
至始至终,他也没有再和北阴朝的诸鬼接触。只有现在,才露面一下的嵇康,默默地目视着龚明义远去的方向,一言不发。
“唉,大王也是,这么一个北阴朝看重的鬼,就不应该放走。”嵇康身边的判官长叹一声,道:“反正这鬼回去,也是被北阴朝重用,日后也少不了和我们作对,早杀不如晚杀。早杀,就能早清楚一个作对的敌人。”。
“敌人是永远杀不完的,大王不会不清楚的。”嵇康继续注视着龚明义远去的山路,负手身后,缓缓问到:“你们觉得这个龚明义算不上名将?”。
山风忽起,呼啸着直上山顶;吹动他们几个九幽国鬼官官府下摆,在风中扬了起来。
而此时嵇康身边这几个鬼官,都是上次朔月岛保卫战的幸存者。那场恶战中能存活下来的,无论文武官员,多少都积累了一点战场经验了。
对于评价一个将领,指挥和练兵缺一不可的。练兵能力,他们是不知道龚明义的本事的。
不过,这战场上的指挥能力,他们还是看的清楚的。
龚明义虽然不算什么高手,这战打得把九幽国逼到退守小虞山城,朔月岛已经只有小虞山城和羽人村没有攻陷的地步,还是因为龚明义指挥得当,调度有方。
再加上北阴朝有排山倒海的大军,这才把此地的九幽国驻军,打得非常狼狈。
以至于战后英招在军事会议上总结经验教训,也不得不反思,堪称此战是九幽军自石竹城外和水虎一战,还有在鬼哭关与树神黄祖以及重山关之战之后,损失最为惨重的惨胜。
其惨烈程度,不亚于被北阴朝空袭的潏山城。
英招说的也是实话,很多朔月岛上经营了多年的防御工事和城镇,都在战火中化为废墟,不得不在战后重建。
甚至有工程专家评估,没有五年时间,朔月岛很难恢复当年九幽国北境关隘和屏护了。
要不是北阴朝也必须得休养生息了,也怕把老本打光了,其他鬼国趁虚而入,在发动一次大规模的进攻的话,九幽国必败。
而且会输的更惨。
说不定,萧石竹就得拖家带口的去逃亡了。
这一切,可都是拜龚明义所赐的。
嵇康的判官沉吟片刻后,缓缓答到:“应该算是吧,只是这个小鬼太利欲熏心,很多时候私欲很重,不知道取舍。若是能改了这个毛病,再锻炼锻炼,铁定是一个名将的。”。
嵇康闻言,呵呵一笑。
笑声之中,透着鄙夷。
随之他默然转身,朝着身后的鬼衙里而去。
他手下的书吏和判官等官吏,也转身跟了上去。
来到鬼衙正堂上坐下后,嵇康让手下人去上茶,转头看向左下方第一把椅子上,坐着的大胡子判官。
“你也说了,他有那些毛病,这又怎么能成的了名将呢。”注视着这个一脸浓密大胡子的判官,嵇康不急不慢的说到:“像龚明义这种小心眼的人,这种利欲熏心毛病,是永远也改不掉的了。”。
阴暗的正堂上冷飕飕的,阴气不淡,也让置身于堂内的诸鬼神清气爽。
那个大胡子判官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说到:“但万一他改了呢?”。
说话间,眉心处泛起一点点担忧。
他这个假设带来的担心不如道理;要是改了利欲熏心,那么龚明义绝对会成本为北阴朝对付九幽国的一把利剑。
可嵇康听了,却不以为然。
“我是北阴朝投诚过来的,知道酆都大帝什么脾气。”在鬼吏递来热茶时,嵇康端着自己的茶杯,对准备品茶闲聊的判官和其他鬼官鬼吏们,娓娓说道:“他没有对我国战术熟悉了解的鬼才可用,一定会重用这个龚明义吗?不,他只会问出龚明义知道的,关于我国的战术等事,就会冷落龚明义的。”。
说完这话,嵇康轻哼一声,面露鄙夷。
他不就是这样被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