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祸起萧墙。”往日容易冲动的祝融,此时倒是显得异常平静。
他缓缓收起了眼的凶光,以淡然的目光静静的注视着怒气横生,眼含杀气的吴回许久后,才缓缓开口道:“你要这王位,给你便是。”。似乎,什么争斗,什么王位他都在这一刻看淡了。
他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去,缓缓打开了石桌的那个四方形的石匣子。匣盖一开,里面登时迸射出一道柔和的红光。
透过红芒,可见匣铺着黄色锦缎,面摆着一方拳头大小的四方玺绶,小巧精致。采用整块通体圆润的血玉雕刻而成,印身,雕刻出形状古拙而又苍劲,形态各有不一的八条火龙图腾,顶盘着一个龙纽,钮系着彩色丝带。
吴回一见此印,眼登时大放光彩。不用把玺绶翻过来,他也知道这玺绶底部刻着“玄火明德”四个工整而古朴苍劲的鸟虫篆书。正是火**物——玄火印。
须臾之后,看着那玺绶呆愣片刻的吴回,赶忙猛然摇了摇头,定了定神收起方才浮现的喜悦,随即张口沉声道:“老子不要你来怜悯,更不要你来施舍;我的东西我自己亲手拿回来。”。
语毕,他信步走到祝融身边,瞥了一眼祝融那张死到临头,依旧无惊无惧的脸,缓缓卷起衣袖:“你没机会了,求饶的机会都没了。”。
石桌边的石灯,火苗摇曳了几下,把吴回那凶相毕露的脸,映照得明暗不定。
“你买通了玄火殿的卫兵吗?”祝融平淡的目光,看向门外宁静的黑夜,眼依旧没有露出丝毫的恐惧与惊慌;随即又微微低头,看着吴回把手缓缓按在了自己的胸口,语气从容平淡的道:“还在我灯里放了鬼草粉末。”。说着,瞥了一眼桌边石灯。
“没想到冲动易怒的你,还挺有观察力的啊。”吴回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到惊愕,而是以戏谑的目光,打量着祝融那张只有平静之色的脸,缓缓道:“没错,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拿共工给的钱,买通了你的亲兵。你可以晚死几天的,可共工说了,今晚你必须死,然后两国才能停火,永不交战。所以我偷偷的在你的石灯,放了鬼草粉末;你应该也知晓,鬼草粉末燃烧后,会让最大限度的挥发,使得深处四周的人魂浑身麻痹;现在你连说话都费力,别指望有人来救你了。不过这样也好,你不会有太多的痛苦的,安心的去死吧。”。
“所以,一开始我要打共工,萧石竹都看出了我们原有计划的端倪,你却没看出,都是装的?”祝融已觉得舌头发麻,却还是使劲说完这句话。
看着吴回动作自如,说话咬字清晰,他也料到对方一定是吃了鬼草解药后而来的;只得自顾自的嘿嘿一笑,摇了摇头。只是这笑声,多少透着几分苦涩,好似在自嘲一般。
“对,毕竟我得把对你忠诚的军士,都调离国。”烦躁在吴回眼一闪而逝,他按在祝融胸口的手掌,猛然用力往下一摁:“死吧,别那么多废话了。”。
吴回说话间,身散发出越来越烈的杀气,朝四面八方疾射而去,充斥着整个玄火殿的每一个角落。
他不再多言,一股火气立刻从掌心肌肤下疾射而出,转瞬之间便透过祝融的衣服,朝着他那胸口张开的毛孔,渗入了祝融体内。解开了祝融用自身火气在胸口内形成的封印,催动了压制着的毒素。
浑身肌肉都已经完全麻痹的祝融,猛然觉得胸泛起一股接着一股寒意,如把胸口浸泡在三九天的冰水之一般。却因为舌头早已发麻,而连哼唧都哼不出来。
顷刻之后,寒气顺着他的周身经络流遍全身,让他冷的浑身颤抖起来,周身肌肤也渐渐的变成了青色。一层肉眼可见的寒气,从他皮毛孔散发而出,在他肌肤凝聚成了一层皑皑薄霜。
随之那体内寒毒也撕扯着他的周身经脉。不到片刻,祝融便觉喉咙一甜,一口带毒的黑血随之被他喷吐而出,在他身前形成一道黑色血雾。
血雾落在了他身前石桌,立刻溶出了几个直冒黑烟的小洞来,可见此旱毒极其厉害。
祝融一阵抽搐,五官方才扭曲时双眼一闭,整个鬼身子往前一倒,趴在桌后再也没了动静。
这个曾经名震玄炎洲的火王,在争斗的残酷,这般悄然而逝。
看着自己的兄长断气,吴回浑身一抖,不知道是因激动还是兴奋所制?他瞥了一眼祝融那渐渐化为血色尘埃的身子,嘿嘿一笑,俯身下去在对方腰间一阵摸索。
摸索了片刻时,忽地,他脸的得意笑容猛然僵住,整个鬼也微微一愣。
随即他便是立马惊慌失措起来,又是一阵手慌脚乱的摸索;在对方身子全部都化为尘埃后,抬起空无一物的手,用不可思议的目光左看右看片刻,又看了看石椅,祝融留下的冕服后,自言自语的反问到:“调动军队的玄火令呢?”。
没了玄火令,除了玄火殿被他买通的卫兵,国绝无军队会听命于他的。
惊慌失措下,吴回眉头一皱,立马思索起这玄火令倒底会在哪儿来。
同时心暗自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他这才猛然想到,自己一直以来都因愤恨而忽略了一个问题。兄长做了数千年的火王,绝对不可能真的是随时随地都冲动易怒之鬼,否则祝融国早完了。
想到此,他看向祝融留下的冕服的双眼,再次迸射出愤怒的目光;眉头也皱得更紧了些。电光火石间,他顿觉往日总与祝融形影不离的玄火令,无缘无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