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楼中,随着鬼母的话音落地而气氛凝重,也顿时陷入了寂静之中。
近来都是鬼母,在悉心照料萧石竹为以防万一,国中忽然无主导致大乱,这楼中是不许除了鬼母和赖月绮,青岚和辰若以外的他鬼进入的。
故而此时楼中只有愣在原地的萧石竹,和面有内疚的鬼母两鬼都沉默着,往日楼里的虫鸟们也在这一瞬停下了鸣叫,让这楼中就连呼吸声,也是格外刺耳。
“又淘气。”许久后,萧石竹稍微缓过点神来,轻轻的刮了一下鬼母的笔挺鼻梁,笑嘻嘻的道:“金刚多厉害啊,丹朱打他没死只落下个瘸腿,在黑龙岛上,我遇刺他为我挨了一刀也没死,跟着我打了这么多战都没死,他那鬼命多硬啊,可能吗?”。
只是他的笑容很不自然,明显僵硬得很。
鬼母微微张唇,欲言又止片刻后,红着眼小声道:“是真的,我亲眼看着他的体魄化为尘埃的。”。
“呵呵。”萧石竹苦涩一笑,眼中虽有悲痛,但脸上却布满了惊疑,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金刚虽是投诚的墨者,虽一开始的投诚动机并不是那么纯,只是为了好友的遗愿而效忠萧石竹,脱离墨家的。可对方自从投诚之后,就一直在尽心尽力的保护着萧石竹,从无怨言不说还从未有过反意。
光凭这点,萧石竹也会为他的死而感到悲伤更何况他和萧石竹,每日待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虽为主仆倒更是像兄弟,这突如其来的死讯,萧石竹还真是一时接受不了。
更何况当初金刚曾建议绕道,要是那是萧石竹不那么自信,答应了他的建议,金刚就不会死了,这让他倍感内疚。
“呜呜。”几声哽咽从床外传来,萧石竹举目,霎那间已空洞无神的双眼朝前愣愣望去,就见毛发已被洗得干干净净的大花,嘴里衔着金刚的直背刀,走到了床前,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又哽咽悲鸣了几声。
它神色悲伤,一脸悲切,好似在对萧石竹诉苦,告诉他一定要为那刀的主人报仇一样。
“大花?”萧石竹略带哽咽的轻唤一声,凝视着大花浑浊的双眼,悲痛更是不减反增,眉宇间的苦涩又平添几分。
“原来这谛听叫大花啊。”鬼母见他大伤初愈,便神色悲痛怕对他身体不好,赶忙岔开话题:“收兵时,它一直跟着我们撵都撵不走,嘴里就叼着金刚的”话未说完,她便意思到自己又提到金刚了,赶忙闭嘴。
“它是我和金刚从育遗庄的斗狗场救下的天狗。”萧石竹缓缓说着,抬手轻轻一抹快要流出眼角的泪花,看着大花再次默然不语。
片刻后萧石竹低下头去,就见鬼母正眼含担忧的看着他,已有些接受金刚已死事实的他,不经意间又是苦涩一笑,却也刻意的岔开话题,道:“原来它不是天狗啊,是谛听,地藏王菩萨的宠物吗?”。意在不让鬼母担心,可他见了大花后,胸中怒火却不减反增,堵得他胸口阵阵发闷。
但他也知道,他身为一国之主,不能一味的沉浸在悲痛中,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瞪着他去做于是快速收拾了一下心情,在心中暗暗发誓,就算那些凶手的幕后主使是酆都大帝,他也要让对方付出些代价,为金刚复仇。
“什么地藏王?是人魂吗?”鬼母愣愣一问后,偏头给他解释道:“谛听,就是天狗但是是非常稀有的天狗。十万只天狗中,才有一只谛听,它是天狗里的佼佼者,骁勇善战能斗虎龙。十只天狗,也敌不过一只谛听。你女儿可喜欢它了。”。显然,鬼母是不知道地藏王的,且谛听和地藏王,好像也没半毛钱的关系。
她话音刚落,就见辰若抱着萧茯苓走了进来。一见到大花,还不会说话的萧茯苓,先是嘻嘻一笑,之后就咿咿呀呀的叫着对大花使劲伸开双手,悬空着的双脚也乱蹬了起来。
“主公您醒了?”见萧石竹已醒来,在床上与鬼母并肩而坐,辰若顿时喜上眉梢,把萧茯苓轻轻的放到大花身边后,长吁一口气:“您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萧茯苓也欢喜的笑着,手脚并用的爬到卧在地上的谛听大花身边,搂着对方的脖子笑个不停而大花也一反之前的孤傲和凶狠,对萧茯苓眼露怜爱,慌忙缩起了利爪,低头小心翼翼的舔了舔她的手背,且向来不摇尾巴的大花,居然对着茯苓摇了摇尾巴。
“茯苓,来爸爸这。”萧石竹见到萧茯苓,心中悲痛稍减,张手对着萧茯苓喊到。不曾想萧茯苓都不理他,继续和大花玩乐。
“有了天狗忘了爹的东西。”萧石竹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听得鬼母和辰若低头垂首,捂嘴一笑。
“辰若,去察查司,把吾丘寿请来。”萧石竹沉吟片刻,面色又显悲愤,咬咬牙道:“不查出杀手们的幕后主使,将其绳之以法为金刚报仇,我誓不为人。”。
他方才语毕,在门外的青岚便已高声喝唱道:“禀国母,刑部察查司判官吾丘寿求见。”。
“请。”萧石竹说着挪到床边,赤脚下床捂着左肩,推开要来搀扶他的鬼母后,独自缓步走到楼中,就见已进楼中,站到他对面的吾丘寿,一脸惊愕的打量着他。
“主公!您可算醒了。”愣神片刻后,吾丘寿很是激动的颤声到。
“废话少说。”萧石竹摆了摆手,挪步到摇椅边坐下后,一指对面的圆凳,看了看吾丘寿手中的数本奏本后,一语中的的道:“坐,你来了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