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骨气的东西,你们很愿意做杜子仁的奴隶吗?”萧石竹深吸一口气,猛然大喝一声,在身边诸鬼的注视下,手中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下,紧贴着寿光侯的鼻尖划过,带起一道晃眼的剑影和道道经久不息的劲风。
萧石竹的话音落地,回响余音阵阵,在鬼哭关前回荡开来。
已是吓傻了的寿光侯,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体魄上每一寸肌肉都是瞬间僵硬。冰冷的剑尖划过他鼻尖那一瞬,他清楚的感觉到了萧石竹的体魄中,蛰伏着一股强大且又冰冷的力量,令他胆寒不已,额上和鼻尖上顿时冷汗直冒。
转瞬过后,萧石竹已把长剑,缓缓收入鞘中;与此同时,寿光侯脖颈上的项圈也发出一声碎裂的细响,随之一分为二从他脖颈上掉落下来,在脚边砸出一个小小的沙坑。
吓得张大嘴巴,却大气不敢喘的寿光侯,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萧石竹那一计快剑,伤的并不是他,而是脖子上的项圈。这才长吁一口气,安心了不少,却依旧心跳如飞。
“去做杜子仁的奴隶,即没有自由也无尊严,我甚至听说南蛮国各地奴隶娶亲,新娘的chū_yè都要无一例外的先拱手送给他;他倒是不小人了?还值得你们誓死效忠了?这特么什么道理!反倒是老子这样的好鬼,又不要你们做奴隶也不要你们献妻的,还成了小人了?还要平白无故的被你指责一顿!还有天理吗?”萧石竹把脸一沉,冷哼一声后,低头狠狠啐了一口吐沫,又抬起头来,眼中迸射出冰冷的目光,再把寿光侯重新上下一阵打量后,怒声呵斥道:“枷锁已给你斩断,至于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你要是还愿意回去做猪狗一般的奴隶就尽管逃吧!但下一次再让本王在战场上遇到,剑斩的一定是你的脖子。”。
“就算是愚蠢的猫狗,被关在它们不喜欢的笼子里,也会试图咬开铁笼,绝不坐以待毙。”人小鬼大的萧茯苓也是一哼,讽刺寿光侯道:“你连它们都不如,还做什么人魂?我要是你,一定会擀根粗点的面条勒死自己的。”。
跟着寿光侯的那几个南蛮军,尽都无言以对,只好羞愧的低下头去。
“传令众军,解开俘虏们颈上的项圈。至于何去何从,让他们自己决定。”萧石竹不愿再多看满脸惊愕的寿光侯一眼,转头对刚刚大步走来,还有些费解此地方才倒底发生了什么的巫小灰说到:“愿意留下来做我国的子民的,享受与我国其他子民的同等待遇,发给农具和种子,分田地分屋舍,让其可以平安的生活;愿意当兵的,给铠甲和兵器,让他们参加训练,随军保卫家园。两者都不愿意,还想着回去给杜子仁当狗的,就让他们滚吧!”。
“诺。”巫小灰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茯苓我们走。”萧石竹毅然决然的一个转身,拉起萧茯苓的手:“跟父王钓鱼去。”。
“等等。”就在萧茯苓应声之时,身后的寿光侯,忽然叫住正欲离去的萧石竹,顿了顿声后,鼓起勇气颤声问到:“敢问九幽王,您所谓的道义,具体是指什么?”。
“结束十洲乱世,让冥界众鬼平等。”微风乍起,吹动萧石竹的衣袂;他沉声一答后,牵起萧茯苓,头也不回的朝前大步而去。
留下寿光侯呆站在原地,愣愣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西升的阴日之光,徐徐洒在萧石竹宽广结实的背上,泛起了一道柔和的淡淡光晕;呆愣着的寿光侯,注视着渐行渐远的萧石竹,凡佛看到了冲破黑暗和混沌的希望之光。
“我投诚。”满天红云下,寿光侯稍加思索后,眉宇间不经意间浮现了几分真诚,双唇微启轻声说到:“誓死效忠九幽王!”......
清晨的罗酆山上空一碧如洗,鬼车鸟展翅高飞,迎风翱翔与天际白云之间;灿烂的阴日之光徐徐洒下,透过那层层叠叠的竹叶间的缝隙,在地上形成一片片纵横交错的斑驳光影,把北阴中天殿后那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竹林照得明亮起来。
酆都大帝独自负手而立林间,看着周遭地上,随风而变的斑驳光影,沐浴在清爽的徐徐山风中,顿感安逸。
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安逸了;自从遁神国开始谋反后,十洲各地反对他的声音是越来越烈,无时无刻都有各种意想不到的烦心事在等着他,令他往日虽然面色如常,却随时都是神经紧绷着的。
可就在今日清晨时分,他接到了的密报称,各地反叛虽在依旧,但叛军士气低落攻势顿减。在长期的持久战中,这些诸侯王的小朝廷们,终于撑不住了。这令他顿时精神振奋,神清气爽。
更重要的是,参与平叛的各个诸侯国,也在长期的战争中实力顿减,几乎是国民死伤早已过半;在这些种种有利下,酆都大帝蓄谋已久的坐收渔利之策,就要见到成效了。他又岂有不高兴的道理?
随着阴日升空,竹林中的薄雾也是渐渐散去;酆都大帝深深呼吸,面色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与此同时,在他身后传来了由远而近的轻快脚步;酆都大帝不用回头,就能感知出来越来越近的两股鬼气正是他的鬼奴龚明义和属下阎罗王。
“阎罗王,您这边请。”龚明义说话间,已经把阎罗王引到了酆都大帝身后,给酆都大帝拱手一拜,毕恭毕敬的道:“陛下,阎罗王大人到。”。
酆都大帝背对着他没有回头,只是默然着抬手挥了挥,示意他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