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但将上百只山蜘蛛逐一屠杀殆尽,炸毁了从山脚直通关隘的暗道。且包围了胆敢杀下山来的敌军,还用火炮将山上关隘北面的一切建筑物,都轰成了齑粉。
驻扎在关隘两侧坞堡和堡寨中的南蛮军死伤惨重,幸存下来的都在发现举手投降就不会被杀后,纷纷跪地投降了,不想再打了。
如此一来,还在负隅顽抗的南蛮军就算突破重围撤回关内,也再无险可守。
可种种不利前,孰湖率领着他手下那些勇悍绝伦的守军们却是越战越勇,士气始终高昂不落;不但不溃乱惶恐,反而在诸多不利下越杀越起劲。
杀得身经百战的九幽军,到了天方大亮时,就死伤了上万军士。
幸好排成了鸳鸯阵的九幽军也非等闲,长矛直挑狼筅横扫下枪声大作,势如破竹一般杀得南蛮军也是亡惨重。渐渐不敌,被迫重重败退直至山脚处。
混战中,浑身是伤且胯下三角兽也是伤痕累累的玄水,瞄了一眼手中长刀,只见那长刀上依旧寒光四射,但刀刃上却赫然多了数个参差不齐的缺口。
他并未在意,只是接着抬眼望向半丈开外,依旧左手持刀,右手紧握旗杆的孰湖。
孰湖背上双翼早已折断,身中数箭,且浑身上下多有被狼筅钩挂得有血流如注的伤口,横七竖八的遍布在肌肤上。
孰湖对这些视而不见,只是默然奋力折断箭杆,再次抬起头来,眼中迸射出钦佩的目光,打量着和他一样是气喘如牛的孰湖,淡笑道:“好几百年了,你是第一个把我逼到这等绝境的鬼。”。
“看看四周,你还有胜算吗?”玄水注视孰湖脸上的血污,粗喘着用略有苦口婆心道:“投降吧,免得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一阵阴风拂过,孰湖眼珠子左右移动几下,瞄了一眼四周。但见不过短暂的片刻,他手下的军士又死伤了无数。
九幽军的包围圈,正在快速得向里收拢。南蛮勇士或被火铳射击,身体抽搐着轰然倒地,或被九幽军长刀劈颈,落得个头颅飞旋身首异处的下场。
更惨的是被燃烧罐砸到身上,瞬间沐浴在烈焰之中,只得在惨叫不停中,扭曲着快速焦黑的体魄痛苦的死去。或是被石鬼们一脚踩成肉泥,不要就是被石鬼们双手抓住,活生生的撕成了两掰。
孰湖看得不禁心头一凛,当即有些许淡淡不忍从心底慢慢泛起,紧握兵刃和旗杆的十指也是微微一松。
可就在他打算放弃时,有上万南蛮军在九幽军的怒视下,忽然接二连三的弯膝跪下,把手中兵刃捧过头顶,七嘴八舌的喊着:“我等投降,我等投降。”。
紧随其后的,是更多的南蛮军丢弃兵器的声音和跪地声传来。剩下的军士虽然还在抵抗,却已是力不从心。
这一幕,让孰湖心中方才泛起的不忍,立刻化为了杀气。眼中冷芒顿显的他猛然握紧旗杆和腰刀,二话不说撒开四蹄,朝着玄水猛冲过来!
“为陛下,为南蛮的而战!”孰湖欺身而进时,将腰刀反手而握,同时把那面破烂不堪了的旌旗回划急刺,旗杆尖顶对准了玄水喉结,携一道呼啸劲风,闪电般的搠去。
“没有骨头的东西。”寒光一闪下,玄水赶忙俯身,躲过了这一击,随之怒吼道:“你为一个整天给你们带上牲口才带的项圈的鬼而战吗?”。
旗杆贴着他的背部横扫,呼啸着把追随在他身边的那个巨狼骑兵的骑手,一杆打下坐骑。
吼声震天动地,顿时令本又被孰湖带动了情绪,犹豫着要不要反水的降兵们闻言后纷纷一愣,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义无反顾的投诚了。
直起身来的玄水,就见转眼已到他身侧的孰湖对着他的胸口挥出腰刀。
玄水一边怒声质问着:“你居然要为一个把你们都当兽魂看待的鬼奋战!”,一边奋然举刀,准确无误地架住了孰湖朝他胸口横劈而来的那一刀。
两柄兵刃交叉相撞下,火花顿起。二鬼虎口发麻之余,各自的刀身上都传来了细微的碎裂声。
质问声中,孰湖忽然愣在了原地;但一息后心中的愚忠令他不肯罢休,只得眼含点点无奈的他又轻声道:“他毕竟是我的陛......”。
“下”字还没出口,玄水手上猛然发力,两柄形态不一的刀,当即挤压而断开。手持断刀的玄水驭兽飞奔上前,横刀往孰湖的脖子上猛然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