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石竹愣了愣神,最后还是打开了信封取出了里面的书信,展看细看起来。
没看多久,他本还微微皱着的眉头就缓缓展开了。萧茯苓在信中提到了自己确实是受伤毁容了,可是有龙女相助,现在那伤疤已祛除,并且让她的相貌锦上添花。最后让萧石竹和鬼母放心的南巡,并且告诉萧石竹她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很好的照顾好自己。
此外她也提到了之前此事迟迟不报,是怕父亲闻言后冲动而做出糊涂事来。
点点欣慰在萧石竹的眼中渐渐地泛起。
女儿是真的长大了,虽还需要多多历练,但能有这片孝心也足以让萧石竹心中欣喜不已。
萧石竹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之际,对吾丘沅说了一句:“你立刻赶往百幻郡中,组织对淮山粮仓的突袭等事后,作为临时监军随军出击。”。
虽然女儿在信上已经写的很清楚自己没事了,但是萧石竹还是不愿意有仇不报,也不愿意就此息事宁人。
九幽国已经具备了与北阴朝的决战能力,那淮山粮仓他吃定了!
此话说完后,他就在吾丘沅他们的诺声中转身,快步朝着卧房方向而去。
一进卧房,萧石竹就把手中信函递给了依旧倚窗而坐,黯然伤神的鬼母,微笑道:“女儿的信。”。
鬼母闻言缓过神来,把目光从窗上的雕花缓缓移开后,慢慢地望向他手中的信函。随之又慢慢地伸手接过信函,展看看了起来。
随之看了一半的内容后,鬼母脸上的黯然伤神也淡了些许。
这几天她都因为女儿被毁容的事情而寝食难安,总是叨叨着:“要是我在就好了。”的话,钻牛角尖的认为女儿受伤,是自己不再玉阙宫中,没能把女儿保护好的缘故。
纵然陆吾春云在之前的报告中已经说得很清楚,萧茯苓毁容的事已完美的解决了;可鬼母还是自责不已。
直到今日她收到女儿的亲笔信函,这才相信了女儿的毁容确实已经解决了。当下眼中涌出泪水,连连喜极而泣道:“太好了,太好了。”。
不一会的功夫,泪水就把她手中的信函完全浸湿。
萧石竹坐到了她身边,轻轻地抱住了泣不成声的鬼母,温柔地轻拍着她的背而柔声道:“不哭了,女儿确实是没事了,我也安排了报复行动。北阴朝和酆都大帝,都将会为女儿这道伤疤付出沉重的代价。”......
天黑之后,朱亥领着他的那个有点发霉的窝窝头,还有一碗米粒都数得清的稀粥,缓步走到了自己的石窟中坐下,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手中的窝头,咀嚼几下后抬起那个盛着稀粥,却缺了个口的碗喝了一口稀粥。
就着那清汤寡水的稀粥又把嘴中窝头嚼了三两下后,咽了下去。
今日距离上次工友们的造反,已经过了二十三天了。当日正如朱亥所料一般,天还未亮平叛就已经结束,之后毛民鬼兵在第一时间手持刀剑,来势汹汹地冲进了他居住的洞窟。
二话不说把他从被窝中拽了出来,摸了摸床上还热着后把他带到了军府衙门里,一顿杀威棒后,又是一番盘问,直到确认他确实没有参与反叛后,把他带去做事了。
一连数天,朱亥都在还铺着工友们体魄化为的血色尘埃的土地上工作;心里就算对死去的工友深表同情,却还是要表现的对那些血色尘埃视而不见。
朱亥每每想起这些事情,就是越想越气;他气得他自己当时的懦弱,让他居然没有勇气跟着工友们一起造反。
但气愤之余,还仅存些许理智的朱亥强忍着愤怒和同情,在几天前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悄悄地偷了一艘小船往九幽国方向遁逃。
他听说九幽国虽然也是鬼国,但相对的诸鬼要活得更是公平而又尊严。还有就是,好像还有传闻说九幽王是传说中的神之子,也联系打败了两次北阴朝;所以他决定投奔九幽国去。
没曾想偷船的事情没被发现,却在海上飘着时遇到了九幽国的斥候船。随后他被俘虏了,带到了一艘九幽国的福船上,见到了一个人头人身但却长着蛇尾的人魂。
共工,他见到的是曾经的水王共工。
在道明其意之后,共工和同僚悄声商议一番后,决定安排军士把他送回海古山上。并且交给了他一个任务——焚烧海古山而与九幽国军里应外合。
成功之后,九幽国会给予他一个安身之所和与九幽鬼民一样的平等待遇。
而让朱亥更为诧异的是,他居然在共工的同僚中看到了身着青衣,头戴黑帽腰缠勾魂索的黑无常。
朱亥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下来;他恨透了自己不能独自为工友们报仇,却更是恨那杀了与他曾经朝夕相处的工友的毛民国的鬼兵们。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面前,他是不会错过的。
九幽国的飞天军把他送回了山上,山上的毛民鬼兵并没有察觉到。从那时候开始,朱亥就成了九幽国的内应。
这几天他白天继续坐着顺民,老老实实地给山中驻军种田,晚上就躲在自己的洞窟中绘制山中的防御,交予潜入山中的九幽国菌人。
吃完了少得可怜的食物后,朱亥起身站到了洞口,看着海上东落的夕阳愣愣出神半晌,直到夜幕降临时,才一言不发地返回洞中,连篝火都没有点,直接爬到了床上躺下。
才躺下没多久,一个菌人就从他的石床上冒出了头来。
菌人出现的位置正好就在朱亥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