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在这山洞的牢房里回荡时,嵇康的心理防御已被毒瘾击溃。往日高喊的什么忠诚什么尽忠,此时都成了浮云;他伸着脖子扯着嗓子,对萧茯苓连声急喊着:“我说,我说。我是用飞鸟与北阴朝联络的,如果是单数日发出的密信,日期都是写在开口而非结尾。落款的名字,之间间隔一个字的距离。”。
这两个防伪的秘密要是他不说,就连雷云也不知道。还好九幽国此时还没有以嵇康的名义,发假情报给酆都大帝,不然的话已经漏洞百出了。
两盘的火盆里,火焰摇曳了几下,外焰在摇曳下变得青绿。
萧茯苓渐渐地聆听着他说完后,又问到:“抱犊关呢,抱犊关有什么机密?”。
不过那一粒五石散,始终被她用手举着,而嵇康的目光,也至始至终没有离开过那粒五石散。
“你想知道什么?”嵇康颤声问到,麻木的四肢颤抖得更是剧烈。
“兵力配属,统帅将领。”萧茯苓淡淡问到。至于嵇康毒瘾发作的焦虑,她是视而不见的。
这让嵇康更是焦虑不安,对那粒五石散的渴望也是不减反增。但是他也知道,不说出个让萧茯苓满意的子丑寅卯来,那五石散根本不可能给他。
焦虑中,嵇康使劲地回想了半晌后,才气喘吁吁的说到:“在我离开抱犊关时,关中驻军已有一百五十万,其中一部鬼兵就配备了五十门火炮和大量的火枪。统帅是宗天和龚明义,而配备火器的建议,就是龚明义提出来的。”。
还不知道宗天已因为火龙枪炸膛一事,被愤怒冲昏了头的酆都大帝斩首的嵇康,瞪着圆睁凸起的双眼,死死盯着那五石散。脸上早已布满了汗水的他,好像才刚刚桑拿过一样。但与桑拿过的鬼不同的是,他的脸色并未通红,反而苍白毫无血色。
而他的这些话,也没必要大费周章地去验证真伪。毕竟在毒瘾的折磨下,嵇康已经没了底线,更别提什么忠诚了。
毒瘾会驱使着他,把所有的真话都吐露出来的。
萧茯苓暗中记下了这些后,又要再张唇发问;但话还未曾出口,一旁的雷云就把她轻轻拉到了一边,在她耳边悄声低语道:“翁主适可而止,一点点的问比一次问完要好。今天先把五石散给他,这样一来他就是饮鸩止渴,还会有下一次毒瘾发作,我们才能问出的更多。”。
萧茯苓沉吟着思忖片刻,觉得此言在理,于是点了点头认同了雷云的话后,她把五石散递给了鬼差。
由鬼差他们交给了嵇康嗑下去后,萧茯苓便朝着地牢外缓步走去。一直侯在牢门外的范锦鸿,见她出来后默默地跟了上去,护送着她离开了这凄厉惨叫和*不断的地牢。
至始至终,耳闻着那些惨叫声的萧茯苓,连眉头都没有皱起一下。经历过九幽国的战争,以及朝廷上的明争暗斗,都让这个年少的小鬼早已褪去了与她年纪相符的天真,眉宇间只有坚毅,胸中也只剩下越来越深的城府。
而她自己,还有萧石竹和鬼母都并不觉得这就是萧茯苓的悲哀,反而引以为傲。也正因如此,萧石竹才有心把她培养成为自己的储君。
在萧茯苓离去片刻后,看着嗑下五石散后有了精神的嵇康,雷云眼中忽地闪过了一丝怜悯。不为了其他,只是他觉得眼前这个被毒瘾控制的人魂,真的是可怜到姥姥家了;仅此而已。
“记得给他吹吹风,不然他会被火毒焚烧五脏而死的。”又过了片刻,雷云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后转身离去。
就在转身的那以电光火石间,他的脑海中忽地闪过了一个给嵇康戒除毒瘾的想法。如果能让嵇康摆脱毒瘾的煎熬,或许对方也会站到九幽国这边。
如今正是九幽国需要鬼才鬼雄之际,能不以杀止杀的地方,还是得要恩威并施。
但这一切兹事体大,并不是雷云可擅自做主,他必须回报鬼母,让其来决定......
凤麟洲,轩辕城中一片狼藉。
就连城中巍峨壮观,金碧辉煌的黄帝宫,此时此刻也可以随处看到残垣断壁,还有那些曾经黄帝的宫奴,被酆都军们捆绑在了柱子上,浇上了烈酒和猛火油后点燃,成了一支支鬼魂火炬,在黑夜上照亮了天地间。
酆都军们把曾经与有熊国军作战时,积累的仇恨与愤怒,都宣泄到了手无寸铁的百姓身上。
他们在城中有组织地屠杀百姓,或是把百姓们赶到屋子里,在四周架上了多们火炮,齐齐轰击屋舍。
爆炸和烈焰,还有鬼魂们的悲鸣声,总是能让酆都军们兴高采烈。
而城中女鬼也未能逃过一劫;上至活了千年,下至才出生的小鬼,也没能逃过他们的侮辱,不是强 暴 就是用钢刀将女鬼们钉在了墙面上,在用长矛刺穿对方的身体。
而才出生的小鬼,酆都军采用了在其身上垒上石头,使其活活被压死的办法,断送了无数鬼婴的生命。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有着数千万户鬼的热闹轩辕城中,不再热闹。四处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萧石竹安插在轩辕城中的玄教教徒,尽力救下了几个鬼民,顺着早已修好的暗道逃走了,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更多的鬼民,都被酆都军为了泄恨而折磨致死。
此事很快被九幽国潜伏在凤麟洲中的玄教教徒,暗中窥视到了,并且画成了画像传回了玉阙城,鬼母和萧茯苓当机立断,将这些画像和酆都军的兽行,大量印刷出来,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