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风雨依旧,哗啦啦的声响不停。空中密布乌云压顶,就没散去的意思。天地间又有雨雾弥散,一片昏暗。
殿内卫兵给掌了灯,大殿上登时明亮了起来。冬月借着烛火细细看着那份礼单,是越看越是咂舌。且不说那礼单开始写着的,用金蚕蚕丝织成,缎面光滑如镜,色泽鲜艳的锦缎极其贵重,每一匹都价值不菲。就说说礼单上那些紫玉盘和火齐宝石屏风,以及琥珀雕刻的飞龙凤凰,和能发散出甘美香气的仙玉玉杯等物,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
不仅如此,礼单上还清清楚楚地写着,此次雷泽王还为九幽国,送来了可锻造兵器的精铁数万石。
别看就这么一点东西,但雷泽王已是下了血本了的。
冬月有些诧异,这雷泽王无事献殷勤,还咬牙切齿地下了这么大的血本来送礼,倒底是要闹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个求和,觉得自己之前突袭九幽国龙驹关错了?但转念一想,想到前不久,才接到了掌管九幽**政与军赋的夏宫传来的一份行文。其中提到,东夷洲中诸多鬼国,即将收到酆都传来的圣旨,要他们集结兵马攻打胆敢自立为王,主动脱离了北阴朝的屡天。
雷泽国本就不是国力强大的大国,又要按酆都大帝的要求,召集兵马去攻打屡天,但又要防备着早已得罪了的九幽国。等同于雷泽国必然要面对两线作战的问题,必然是吃力的。
如此看来,雷泽国此时来向九幽国献殷勤,无非就是要九幽国不计前嫌,不要在雷泽国发兵攻打那屡天之时,趁火打劫。
只是这一切,都早已被萧石竹料到了。
当他知道屡天不知死活地自立为王,还宣布脱离北阴朝时,就想到了小心眼的酆都大帝,是绝不会饶了屡天这个叛徒的。
酆都大帝对称王后的屡天的恨意,只亚于对他萧石竹的恨。
而酆都北阴朝的军力,都要保存着实力与他和九幽国决战,不会再派兵前往已经放弃了的东夷洲。萧石竹只是一番思忖,就想到了酆都大帝必然会让洲内,那些重投北阴朝怀抱的鬼国们,发兵攻打屡天的。
一来这么做不耗费北阴朝一兵一卒,二来还能保住酆都大帝的面子。更何况屡天不过才在东夷洲中站稳脚跟,暂时没有什么大的势力,几个鬼国的合围,不至于让他灭亡也能打得他奄奄一息。
更何况酆都大帝也有点了解萧石竹了;这种可以捡漏占便宜的事,萧石竹不会不出手的。而且萧石竹的胃口也不小,势必要让东夷洲中只能是九幽国一个政权,最终还是会收拾了屡天。
到时候让萧石竹的九幽国和这些鬼国去互相消耗,而他酆都大帝的北阴朝得以休养生息,何乐而不为?
想通了这一层的萧石竹,立马了制定了相对的策略,他不能让酆都大帝牵着鼻子走的。于是在三星岛上就给冬月,提前下了一道命令。若是雷泽国前来求和,礼可以收,但要狮子大开口,在多要些东西。
所谓的互相消耗,萧石竹就没打算按酆都大帝规划的这条路走下去。互相消耗的,只会是屡天和其他的鬼国,而他的九幽国也能得到休养生息。
细看几遍那礼单之后,冬雨放下了手中礼单,按照萧石竹之前定下的计策,立马板着脸对那笑意正浓的来使,怒声呵斥道:“就这点东西,你们雷泽国打法要饭的叫花子吗?”。
阴风飞旋入殿,烛火照耀下,在她脸上盖上了些许阴影,显得她精致的五官之间,尽是狰狞之色。
一道耀眼的冰冷电光再次从天而降,照得那大殿上更是明亮。来使见状,随着电芒消逝后天降的雷鸣声响,吓得浑身一抖心头猛然一颤。
“大人啊,这些可都是我国省吃俭用后,唯一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紧接着,那来使明明是堂堂男儿,却也是毫不犹豫地把双膝一弯,霍然给冬月这小女子跪下,不住地磕头哀求道:“但求大人开恩,九幽王开恩,可怜可怜我国中百姓吧。”。
说话间,那来使已然是潸然泪下。
冬月俯瞰着这个来使,不住地把头磕得如小鸡啄米一般。额头频频撞击着冰冷的地砖,瞬间额上头皮就已破裂,丝丝殷红的鬼血渗透而出,在他面容上五官间缓缓下滑。
血与泪的混合,看得依旧板着脸,面色铁青的冬月都暗中有些揪心。
来使这般凄惨而又无助,她忽然想起了萧石竹往日常对他们经常说到的一句话:“弱国无外交!”。
冬月终于彻彻底底的领悟了,为什么萧石竹那么懒散,就想着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一个人魂,在鬼母国中得到重用开始,到九幽国成立,再到至今,一直都只敢忙里偷闲地清闲清闲。经常忙于国事不说,甚至多次亲征内外对手,为的就是让九幽国不会沦落为弱国,让萧石竹手下的大臣们不至于像现在这雷泽国鬼使一样,卑微而又可怜可悲。
“无论如何,是鬼国先无缘无故地发兵来攻打我国的。想要和平,想要我国不计前嫌,你们还得再送来十万精铁和良木数万,否则我没法给你去我家主公面前求情。”冬月想到此,也就没了什么揪心了;她不能心软,否则九幽国会成为弱国,否则不久的将来,跪在哪儿磕头的可能就是她。
“另外,还有冥银五千万两。别用人间印刷的冥币来还债,我们要阴曹地府中挖出来的银矿筑成的冥银。”于是顿了顿声,她有斩钉截铁地说到:“没有这些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