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踏前一步,一把抓着了这个旗手的领口,怒声咆哮道:“以其都不还击,就被九幽国枪炮炸死,不如让他们和九幽国鬼兵玉石俱焚,还能死得其所,为北阴朝和陛下做点贡献!”。
鸟嘴的双眼中,充斥着仇恨和杀气而变得目光阴寒冰冷,让那旗手一瞥,就是心中一凛,赶忙颤声应答着高举起了手中令旗,按鸟嘴下的命令,巍巍颤颤地打出了旗语。
紧接着,传令灯在贯月槎正中的桅杆上升了起来。
转射机和床弩,调转了角度朝向了潏山城方向,对准了前方还在于其他苍穹军交战的九幽国军。
“咻咻咻”的破空连响不断划破夜空,不计其数的利箭疾飞向前,直扑最前方的苍穹军和九幽军而去。
惨叫声再起时,鬼血漫天飞舞,黑夜笼罩下的潏山城上空血雾横空,不断有鬼兵在凄厉的惨叫声中,从空中翻身摔落,轰然落地摔成了肉泥。
不少的九幽国军虽已冲天飞掠,才堪堪闪避开迎面而来的利箭,却又见到眼前血雾弥散,自己的不少战友陪同着苍穹军们一起,被利箭刺穿,血肉横飞。
血淋淋的凄惨景象,瞬间就牢牢地烙印在了每一个幸存下来的九幽国鬼兵脑海里。
破空的利箭呼啸连连,密集如蝗,争先恐后地疾射向前。更有运气不好的鬼,还未能及时躲避开迎面而来,闪烁着寒光的利箭,就已经落得个千疮百孔的下场。
九幽国军们眼中,浮现了淡淡的慌张,而也在密集箭雨笼罩下的苍穹军眼中,则是布满了绝望。
狂风大作,血腥弥散,须臾之间那潏山城上空就布满了血雾。抬头放眼望去,半空中只剩下殷红一片。
“继续射击,不要停歇!”远处的鸟嘴怒声咆哮着,放眼看向了前方有密集利箭纵横的血雾,双眼也被那黑暗中绽放的殷红,映照成了一片血红......
入夜后的玉阙宫中,再次陷入了宁静中。
禁军中的宿卫,分散在了宫中各处要道上。或是列队穿插在亭台楼阁之中,进行着来回的巡逻。
幽静的绝香苑中,宫女们点上了宫灯后,把主楼里的香炉中,都换上了幽香不浓的安神香。
萧石竹一言不发地站在了东面的窗边,抬眼起来,透过了雕刻在窗棂上等边六角形图案形式,形成一种六角全锦图的窗花,看向了楼外在夜风中,摇曳起来的那几株紫花梨。
萧石竹双手负在身后,皱眉沉吟着。
潏山城突发的战事,让他一直都很在意。尤其是鬼火丹的事,验证了之前一直徘徊在他脑海中的场景,令他的心思大部分都放在了潏山城那边。
潏山城是新建的边关要塞,虽说是要塞,但设备军力还不齐全,是九幽国在东夷洲中防备薄弱的城镇之一。
所以萧石竹才把君子港中的黑无常调了过去。
可如今北阴朝大军压境,连萧石竹也有些担心,城中那几十万鬼兵,能否撑到他派遣的增援抵达之时?
把熟睡了的萧茯茶抱回了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的鬼母,伸了个拦腰后穿梭在了楼中花草间,缓步走到了萧石竹身边站定。
“担心潏山城?”鬼母转头看了一眼深锁眉头的丈夫,轻声问到。
“嗯,是我没有做到最好。”沉默许久的萧石竹,终于开口,缓缓说到:“我早已想到,酆都大帝会在我们快要一统东夷洲时,发动一场对东夷洲的快速奔袭,但我还是没有做出最好的准备。”。
说话间,一直没有舒展开的眉头间,浮现了点点自责。
直到方才,主要菌人组成的速报司又传来的消息,暂退的苍穹军再次反扑。潏山城军民死伤,都快达到二十万了。
而死伤的还大多都是鬼民;苍穹军屠杀式的入侵,让萧石竹愤怒又内疚,内疚自己对不起那么死去的鬼民。
如此,就算是战打完了打胜利了,那潏山城也没几个鬼了。
鬼母一看,心中顿生几分难受。她轻叹一声,也转头看向了窗外:“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而且还做了你该做的一切。”。
鬼母顿声之际,抬起自己指如葱根的手,重重地一拍丈夫的肩头。
萧石竹被这忽然起来的一拍,拍得猛然一愣时,鬼母又道:“剩下的就是相信你的勇士们,会奋战到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