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看看他说什么?”共工把腰下盘起的蛇尾缓缓展开,转身随着副将朝船舱入口那边而去。
参水猿一只拘押在共工旗舰的船舱深处,一间重兵把守的舱室中,也一直被大桃木制成的枷锁拷着。当共工再次站到了被关押在站笼里的参水猿时,此鬼身上已是体无完肤。
参水猿身上原本光滑柔顺的青毛,已脱落了不少,变得稀稀疏疏。裸露而出的肌肤上,横七竖八着大小不一的丑陋伤痕。
有的已经结痂,但多数还在流血,舱室的空气中还弥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这些伤痕,正是拜九幽国鬼兵们的鞭打所赐。每一鞭都让参水猿皮开肉绽,痛感蚀骨噬心,日夜折磨着参水猿。
参水猿面带疲惫和痛苦,身上的每一寸伤疤都在传来阵阵带着火辣感觉的剧痛,搅得他浑身上下除了痛楚,再无其他。
“我还在想,你能多撑一会的。”共工站到了站笼外,参水猿的身前对面,凝视着参水猿发红的双眼,缓缓提出了几个问题:“怎么想通了的?要见我是不是要说点什么?”。
共工却也不急,反而先给参水猿闲聊了起来。
不知道前因后果的,还以为他俩有着很深的交情呢。
而共工这番言行,也惹得参水猿很不高兴。他觉得自己被共工给羞辱了,就算是偏体鳞伤都快要奄奄一息了,参水猿还是没有忘了,狠狠地瞪了共工一眼。
共工对参水猿的瞪眼视而不见,顿了顿声后,继而问到:“你也不必多说,告诉我真正运载着物资,前往朔月岛增援的补给船队,倒底在哪里?”。
参水猿还在沉默,他也不是没有打算不说的。在瞪过了对面似笑非笑的共工后,又沉默了片刻,参水猿终于开口了,对共工有气无力的说到:“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也不知道。”。
共工一听,脸色忽地变得阴沉。
对面的参水猿见状,立时就开心了起来,也扬起了他的嘴角。
“鞭刑伺候。”共工见他笑中充满了讥诮,顿时心头怒火升腾,也懒得跟参水猿废话的他,转身要拂袖离去之际,对舱室里的士兵们沉声下令到。
“等等,九幽国的水师大都督。”就在共工的话音方落之时,身后的参水猿叫住了他后,使劲让自己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对共工说到:“我虽然不知道补给船队在哪里,但我能想到,陛下是如何计划的?”。
共工在舱室门口停了下来,却没回头。沉默片刻后背对着参水猿问到:“如何计划的?”。
“除了用我们来做疑兵外,剩下的就是绕道这条办法了。从弱水以南进入瞑海,环黑龙岛以南,绕道进入朔月岛以西海域。”参水猿笑意不减,注视着共工后背的双眼中,浮现出了得意洋洋的目光:“如果是我,也这么做。弱水不是普通船只能进入的,鸿毛不浮的弱水,是九幽国水师的软肋。唯有不沉木和水龙肋骨做出龙骨,以及若木制成桅杆的船只,才能在弱水上自由航行。而九幽国,好像除了主力战舰外都不是不沉木制成,并且弱水的制海权,还在我们朝廷的手中。”。
共工在他话才出口之时,忽然转身了过来,紧盯着得意的参水猿,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的神色。
“那又如何?”待他说完,共工眼角肌肉一阵抽搐。这点他早应该想到的,毕竟弱水是与瞑海紧连,又没在九幽国控制下的海域。
既然北阴朝派出疑兵,那真正的补给船队应该是从弱水,从昆仑洲,从凤麟洲出发都有可能。但绝不是从六天洲出发的。
且九幽国的水师主力,此时大多在玄炎洲和云梦洲附近巡航。剩下的不是随着共工在瞑海以北海域,对北阴朝舰队打家劫舍,就是都围在了朔月岛附近与龚明义作战。
海上岗哨变得薄弱。
这样一来虽然拉长了补给线,但增加了补给船队的安全性。安安全全的抵达朔月岛,是不成问题的。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就算真正的补给船队正抓住九幽国的这个弱点,绕过海上岗哨又能如何?朔月岛已经被九幽国的大军围住,里应外合,把龚明义及其麾下大军困死在了海上石林之中。
那么,这支真正的补给船队要怎么突破朔月岛外的重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