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轻啸的地牢中弥散着似有如无的血腥味,死寂被铁杵落地的叮当乱响被打破,黄泉女王抛出的铁杵落地后又弹了起来后再落下。
青色冥火照耀下,那根铁杵的外形与天王用来对付萧石竹的一模一样,只是杵身上的篆刻符篆,与天王所用的大相径庭。
黄泉女王抛出的这根铁杵上符篆收尾相连没有间断,组成的图案恰似一个个既无两手,又无两足,眼内无珠脸上无鼻误耳,只剩了两个血肉模糊窟窿的人魂聚在一起。
且栩栩如生图案,可比萧石竹在九泉谷中见到的那四根铁杵上的图案更富立体感,青芒照耀之下,呼之欲出。
“按你给我的图纸和咒术制造的样品,若无差别,我就开始制造剩下的五根了。”黄泉女王说着抬手起来,把手中灯笼抓在了门边墙上生出的钩子上。
还走不了路的牢中林菀,从阴暗中缓缓爬出,躺倒了幽幽冥火照耀下,手持铁杵细看了起来。
三尺铁杵入手,一阵阴冷就从杵身上源源不断的涌来,冻得林菀手心十指很快就阵阵发麻又麻中带痛,指间每一个关节上瞬间发红。
还有铁杵上散发出阴寒中,隐约传来的鬼哭呜咽之声,也让手握铁杵的林菀听得刺耳。
浓郁的魂魄鬼气被死死地压制在铁杵中难以挣脱,无论是鬼哭呜咽还是阴寒,都正是来自于这些魂魄的鬼气。
“摄入的魂魄不多不少正好合适。”林菀掂了掂手中铁杵,微微闭目凝神侧耳倾听一下杵身上传来的哭声,又道:“正好九百九十九个,就按这规格继续制作吧。”。
说罢她就把手中的铁杵,顺着贴满黄符的牢门栅栏间的缝隙里,递了出去。
“你把口诀和手诀练熟了,等着神之子来了摄取他的鬼命,你的黄泉日后就是一片片的青山绿水了。”林菀微微一笑后,继续趴在潮湿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
接过了铁杵的黄泉女王,点了点头,眼中冷芒和决绝不减反增。
“你歇着吧,剩下要做什么我自己会决定,还无需你来指挥。”把铁杵收入袖中藏好的黄泉女王,取下灯笼转身就走,不想和林菀再多说一句话。
黑暗再次涌来,填满了地牢中每一处角落。沉浸在黑暗中的林菀目视着黄泉女王远去的方向,撇嘴冷笑了起来。
那笑容阴冷得如这地牢里潮湿的角落一样,渗人又毫无温度......
阴曹地府中入夜后,朔月岛上空就一直被低垂浓厚的乌云严严实实的笼罩着。凛冽寒风席卷而过天地之间,卷起了一片片乌黑如碳墨雪,在天地间回旋翻转着。
入冬后的朔月岛下起了第一场雪,带来了降温和尖啸的凛冽寒风,卷席过了草木枯萎,随处可见焦土弹坑的朔月岛上每一个焦虑。
漫天黑色的雪花飞扬,一开始还细小又是稀疏,不过一个时辰后就大了起来。片片雪花有如鹅毛,带着冰寒随风落地,静静的躺在了焦土连横的小岛上。
小虞山城外的酆都军鬼兵们,冻得瑟瑟发抖。忽如其来的变天,让还穿着单衣的他们猝不及防。
加上酆都大帝发来的物资,都因为海域的封锁而到不了朔月岛,或是被共工率领的九幽水师给打劫了。这让岛上的酆都鬼兵又冷又饿。
仅剩不多的存粮也在两三天前,被九幽国的祝融鬼族鬼兵们,乘坐着仙槎居高临下的驭气生火,把烈焰控制在了粮仓和弹药库中,把岛上酆都军的粮草和弹药给烧了个精光。酆都军不得不就地挖掘野菜,掏山中鼠窝和捕猎来果腹。至于取暖之事,也只能是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草木,拔了砍了生火取暖。
小虞山城中倒是粮草和被服充足,可是被九幽军严防死守着整座山城。以至于龚明义下令军士强攻了几十次,也是无功而返。
天寒地冻的朔月岛上,缺粮少服的酆都军陷入了绝境。居守城中的九幽国军又不出战,只是时而袭扰。加上他们的物资可以从空中用仙槎和飞雷车运输,根本不走陆运,让岛上的酆都军虽然围困了小虞山城和羽人村,但连劫粮的机会都没有。
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岛上的酆都军就陷入了快要毫无生还机会的绝境中。此时此刻岛上的酆都鬼兵,比起之前英招把对龚明义的悬赏绑在羽箭上,射到酆都鬼兵身上时,还有了更多的投降之心。
尤其是那阴损的英招,每天都找几个铁皮打造成的大喇叭,对着城外不厌其烦的高声大喊着:“城中有充足的酒肉和衣服,投降者放下武器走过来,就能得到酒肉和棉衣棉被。”等话。不仅仅越说越起劲儿,还整天让军中厨子把烤肉摆在屋外制作,把所有的酒坛子时不时的开坛溢香。一时间山城四周香飘四溢,美味诱人。让城外风雪中的酆都鬼兵,在这个阴寒冰冷的夜晚,每每在寒冷的阴风中瑟瑟发抖一下,就会回想起了那些英招喊出的话,立时就全无再战之心,投诚的念头更重。
在这一点上,英招从萧石竹那儿学的‘不要脸’已发挥到了极致。
酆都鬼兵要只是饿上一两天还好说,可他们已经有半个月左右,都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了,还有吃的时候也吃不饱。
饿着点肚子问题也不大,关键是身上都还是单衣,让酆都军难以忍耐。
天气也越来越冷,又无援军和后援,还逃不出岛外四周的茫茫瞑海。所以,这岛上的酆都鬼兵都没了在打下去的勇气和信心。
中军大帐里的龚明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