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阙宫中终日不停歇的阴风再次发出连声轻啸,拂过宫中,游走而过之处,草木随风晃动。
唯有那天坑口洒下的阴日之光,构成的巨大光幕,依旧在风中一动不动。
明媚的阴日之光,给玉阙宫中大多数殿堂楼阁,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薄光。没有丝毫的诡异阴森,反而平添几分**肃穆。
豢养在绝香苑中的几只鹿蜀,在阴风之中闲庭漫步的走到了主楼石基前不远处,在环绕着石基水渠边上的一株大树下站定后,缓缓低下头去,津津有味的啃食着身前地上散发着芳香的青草。
这里青草肥美,其中又多有奇花异草,多为可以做强筋健骨药引之物,倒是让绝香苑中的食草兽魂们,比其他地方的多数兽魂在主楼门外的鬼母对女儿继续说到:“到时候你会发现,你很孤独的。若是你再遇到危机,就会孤立无援,谁都巴不得你快些因此丧命,那时候的无奈和绝望会超乎你的想象的。”。
萧茯苓也觉得在理,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心中已经在鬼母的开导下,慢慢地豁然开朗了起来。
“有时候,我真的没法不去想,控制不住就会忍不住的去想。”很快,石基上的萧茯苓收起了笑容,蹙眉着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看向萧茯雷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他那心狠手辣的娘亲。”。
说完话后又是咬牙切齿,只不过这一次的咬牙切齿,并没有持续太久,不过是一刹那间的事而已。
鬼母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女儿的这种心情,毕竟她也曾经经历过;于是她轻轻的拍了拍女儿的肩头后,又道:“那你知道为什么你父王不把萧茯雷,继续留在千乘宫里,要送来我这儿吗?”。
鬼母再次把萧茯苓问得猛然一愣,稍加思索后,抬头望向了微微一笑的鬼母,好奇的问到:“为什么?”。
其实这也是萧茯苓,一直以来萦绕在心头的困惑和狐疑。
她萧茯苓在国事决策上很多问题里,一直也看不太懂自己的这个父亲。这次萧石竹把萧茯雷接出来的决定,萧茯苓依旧是看不明白的。
之前萧茯苓也曾对此充满了好奇,但是对萧茯雷的仇恨,也因此而渐渐的淡忘了。
现在鬼母再次提起此事,萧茯苓再次记起来了之前的好奇和困惑。
“其实就是为了让他,不要学他母妃的狠毒,不要学他母妃满怀妒念,要茯雷做一个好孩子。”鬼母盈盈一笑,摸了摸萧茯苓的脑瓜:“也是你父王是非分明,知道萧茯雷是萧茯雷,涂瑶清是涂瑶清。涂瑶清的错,不该由茯雷这个孩子来承担或是分担。”。
说话间,鬼母忽然发现女儿又长高了一些。
已经要微微抬高一点手,才能摸到女儿小脑瓜了。
“你父亲并不希望萧茯雷的未来,也是个小聪明不断,总喜欢耍心眼的孩子;也不希望茯雷在孤单中,渡过一个童年。否则的话,茯雷这孩子说不定会满身怨念的。”顿了顿声后,说出此话的鬼母举目看向前方,看向了不远处,正在花草间玩闹的萧茯雷和萧茯茶:“如果真的那样了,萧茯雷这个孩子一定难成大器。作为父亲,你父王自然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萧茯苓转头看向鬼母,见对方眼中没有丝毫的仇恨和愤怒,起身来的国师盈盈,对鬼母又恳切的急声说到:“素天居向来都有研究医术药术,正好可以为如此之快的感染疫情尽一份力。**,你就让臣带队去吧。”。
鬼母半个时辰前也没有料想到,疫情传播会如此之快。现如今看来,确实应该打破原计划,让国师盈盈不要等待疫情稍微稳定一定再去,应该现在就带队去一趟东瀛洲了。
没错,素天居从共工时代开始,到现如今的九幽国,充当的角色都是没有太大权利,无非只是做一下谋士,挂着一个虚职的国师而已。但她们这些女鬼擅长藏匿气息身形,也能呼风唤雨,但在山顶可以看到青丘山四周,散落在八方之上的那些层峙如浮图,上插宵汉,浑如一根竖插大地的长锏的光滑岩柱,在晨雾之中若隐若现。
岩柱顶部露在了薄雾之上,顶部高耸的灯柱上,夜间点燃的幽冥鬼火已经熄灭;但岩壁却在阴日之光下熠熠闪光。
也能依稀看到青丘狐国的先祖们,在那些岩柱上刻画下的岩画。
在清晨柔和的阴日之光下,那些岩画为世人展示着青丘狐鬼们的起源,以及遥远的过往。
若是没有清晨的薄雾弥散,甚至还能看到城西外万顷波澜有错落有致小岛无数的湖泊,和奔腾不息的江河,以及江湖之间阡陌纵横的良田。
在青丘山的山顶上正中处,草木环绕之下有五块各有一色的磐石悬石错列,中间架空成了一个高约一丈,宽有石洞。
因构成之石五块,共有五色,青丘狐国们也将其称之为五色洞。
洞中摆着一张桌案,两旁左右地上,各摆放着一个以青玉雕琢而成,呈圆体罐状的熏炉。
高不过一尺左右的熏炉器外等距离分布三只灵狐。灵狐昂首蹲坐,股后展开翘起的九条尾巴,都紧贴炉体。
青烟袅袅,从中缓缓升起。
此时那桌案上摆放着十个热菜和一碗香浓的高汤,青丘狐王和狐清平这父子俩,正隔着桌案对立而坐。
在这个依旧晴朗的早晨,一起共进早餐。
一边用膳的狐清平,也不忘了给对面的父亲青丘狐王,回报着昨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