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朝着玉阙城上空,悄无声息而来。
从玉阙宫正中处,天坑口垂下来的光幕不再鲜明明亮,渐渐的变得有些黯淡。
阴风萧萧,拂过绝香苑,带起一阵阵四散的寒意。
主楼里有些光线暗淡,楼中的蜈蚣珠和夜光珠齐齐亮起,又驱散了楼内的昏暗,照亮了楼中每一个角落。鬼母翻开了手中奏本,细看了起来。
看向手中奏本的眼中,寒芒乍现;等她看完奏本,或许就要追查林聪的渎职和玩忽懈怠的问题了。
总之,鬼母问话之后,脸上都写满了不悦和不满。
林聪和玄教的职责,主要就是负责国内外的各项军情等情报收集和整理。可这次居然连叛乱都发生了数个时辰了,鬼母还未见玄教上报此事,自然是不悦的。
阴风卷起,锐啸着拂过绝香苑。
天地之间,多了一些凉意。
“此事林聪大人似乎也没有事先察觉到。”春寒赶忙对鬼母说到:“因为叛军是临时集结的,只用了一日时间就号召了起来几千人。”。
此言出口,鬼母眼中怒气起身来,走向了奏案那边。
半晌过后,坐在书案后一阵提笔疾书的鬼母缓缓放下笔,细细一查命令上没有人任何问题后,在署名后印上了自己的大印。
“教给巫小灰,让他中午就拿出计划来,下午就调拨小队兵马秘密南下,千万别惊动了各地官员。”紧接着,鬼母把调令教给了跟了过来,站在玉案前春云。
然后,鬼母又转头,对一旁的辰若说到:“去把林聪传来,我有事要他去办。”。
“诺。”春云和辰若齐齐应了一声,也一同对鬼母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
那宫外空中的乌云随风散去,雨始终没有下起来。
从天坑口垂下的光幕再次亮了起来......
天通城,城隍衙门。
今日的衙门里格外热闹,正堂前院中挤满了的鬼,都在翘首张望前方的正堂之中。
往日这馆长的儿子总是有馆长护着,在天通城中已经成了一方的小霸王,普通鬼民一般都不敢随意去招惹他的。
再说他再怎么胡闹,也不会闹出人命来,官官相护下,和他老爹学馆馆长熟识的天通城城隍,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所以天通城吃过他亏的鬼民都是能忍则忍。
不曾想,今日居然有鬼扭断了馆长儿子的手,还把他给扭送到了城隍来。
消息一传开,天通城的鬼民都好奇的赶了过来,挤着要看看把馆长儿子扭送来的萧石竹,长什么样子?
好事者虽多,但敢站出来控诉馆长儿子的鬼一个都没有。包括之前激忿填膺,跟着萧石竹而来要作证的小巷里的鬼民,现在也退到了诸鬼之中,不敢上大堂。
只有被欺凌的小女鬼,鬼气勇气跟着萧石竹走上了大堂。
萧石竹把馆长儿子和馆长带来后,城隍升了堂。
而本地城隍,乃是一个讙头,也是狸姓的妖魂,名天蕴。算起来,他和狸天应还是有点血缘关系的,算得上是一脉同宗的。
但是因为他官职太小,根本就没有见过萧石竹。因此就算九幽王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狸天蕴也没有认出来萧石竹就是自己的大王。
而萧石竹的身份也是假造的。他在狸天蕴这个城隍的面前自称姓肃,从玉阙城而来的学者。
而从萧石竹身上的衣着和佩剑来看,狸天蕴猜测对方可能不是学者,而是什么富家公子,但根本没有把萧石竹放在眼中,对萧石竹自然也是全无敬意的。
他坐在高案之后,在让下方告状和被告都亮明了身份后,听着萧石竹详细陈诉了馆长儿子的劣行之后,不以为意的问萧石竹身边的女鬼,漫不经心的问道:“他说的是不是事实?”。
问话之际,狸天蕴这歌城隍微微阖眼着,靠着椅背。在话说出口后,打了个一个长长的哈欠。
看着那个城隍一脸慵懒,心思全然不在这事的份上,萧石竹有些恼火。
再看一旁,馆长和他儿子得意洋洋的模样,就更是来气。
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发怒,按照衙门审理案件的流程继续办事。
小女鬼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不加犹豫和迟疑的回答道:“回城隍大人的话,是真的。不止如此,往日馆长儿子在学馆中还经常欺负我们这些穷学生,经常对我们非打即骂,只是为了出气或是消遣。”。
字字句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待到她把话说完后,城隍又打了个哈欠后,不以为然的说到:“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的也要闹到城隍来,你们是不是嫌衙门事不多?”。
说到此,狸天蕴扭头瞪了一眼对他无惊无惧,依旧昂首挺胸着的萧石竹。
“打打闹闹?”微微眯眼的萧石竹眼中寒光一闪,一把拉起了女鬼的右臂,当着城隍的面撸起了对方的袖子,把女鬼手臂上的新旧伤痕和斑驳淤青,呈现在了城隍的面前,反问狸天蕴这个城隍道:“你见过这样的打打闹闹吗?你见过打打闹闹有下这么重狠手的吗?”。
萧石竹瞬间面色铁青,看得那个城隍狸天蕴都有些心悸。
但萧石竹是真的怒了;他没有想到,自己治下的城隍居然是这么审理案件的。
紧接着,让萧石竹更是火大的一幕又发生了。
“当然是打打闹闹了。”就在城隍被问得语塞之时,城隍身边的判官,那个瘦瘦小小,以至于官袍穿在身上都显得很大的判官开了口,不以为意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