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觉得是太子如何,不是太子又如何呢?”
张十二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什么意思?”
张国公疑惑道。
“这事若是让我来做的话,肯定早已想好了万全之策,任谁都查不出结果来,所以是不是太子动手,这个无从考证,也只能成了悬案!”
听到这话,张国公点了点头,同时又异常担忧道:“若是如此的话,那大唐帝位怕是不得不交在太子手上了啊!那咱们张家……”
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
“爷爷莫要担心,出了这种事,太子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他怕是也不敢,只能乖乖等着,所以对咱们家还没有什么影响——至于以后的事嘛,谁能说的准呢?”
连他们第一时间都怀疑是太子做的,唐帝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就算查不到证据,对太子的警惕也会变高许多。
这个时候,太子能做的就是韬光养晦,若是再敢张扬的话,就是逼唐帝对他动手啊!
张国公点了点头,心想这事也只能如此了,又对张十二嘱咐了几句,就让他离开了。
看着香炉里的袅袅焚香,张国公的脑袋清醒,全然没有一丝睡意,只等着明日早朝了……
…………
丞相府,杨家。
亥时已过,但前厅依然灯火通明。
这并不是因为上元节的晚上需要连客厅都点花灯的缘故,而是因为众人实在没有心情睡觉。
在杨家前厅,除了丞相杨丰和坐在最下首、瑟瑟发抖的杨泽新之外,还有太傅白渐甫以及几个御史等人,脸色消沉。
“泽新,你来说说今日在“闻香来”发生的事情吧!”
在亲眼见证了襄王遇刺的经过后,杨泽新比一般人要着急的多,因为那诗词会就是他的酒楼承办的,杀人的凶手是他酒楼的小二,而且襄王遇刺的时候他还刚好在场!
现在是泥巴掉进裤裆里了!就算他什么都没做,别人也会把他推出来的,如何不急?
“爷爷,其实……孙儿也没看清……”
杨泽新低着头不敢看杨丰,有点害怕的说道。
这是实话。
杨泽新虽然是“闻香来”的幕后老板,但是酒楼里的事情都是马掌柜在管,至于那些小二——他更是认不全!
所以那杀手进屋的时候,他权当是酒楼里的小二来倒水的,连看都没多看一眼,后来水壶落地,他注意力都在那里,等听到响动的时候,襄王已经遇害了,再想去看看那杀手到底长什么样子,哪里还有人影?
“混账东西,滚出去!”
杨丰暴喝一声,直接把杨泽新吓的跑了出去……
“丞相莫要生气,这事跟令孙怕是没多少关系,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知道太子殿下有没有参与其中……还有陛下的态度……”
白渐甫开口问道。
“这事……不好多说啊!一切还要以陛下的口谕为准!”
杨丰看着屋外明亮的月色,心想他辅佐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还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狂徒呢?
若这事真是他干的……这样的人一旦登基,对天下百姓都是种灾难啊!
杨丰第一次对自己原来的决定产生了质疑……
“敢问杨丞相,白太傅,咱们该不该去太子殿下那里看看呢?”
其中一个御史出声问道。
作为太子的幕僚和拥护者,那御史觉得这个时候理应去探望一下被禁足在东宫的太子,以示忠心,毕竟襄王一死,太子的登基之路一片大好……
“不可!”
杨丰跟白渐甫同时说出了这一句来,互相看了一眼,杨丰开口道:“殿下被禁足在东宫,外面发生什么事情,跟殿下都是没关系的!”
杨丰说的斩钉截铁,好像他能断定行刺襄王的事不是太子找人做的一样。
那御史被这么一说,自己沉下心来想了想,马上明白了杨丰的意思!
无论这事是不是太子做的,他们都不能露面,不然传出去的话,岂不是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当即不再多说,又听杨丰跟白渐甫说了几句,所有的事情都要等到明日早朝才有定夺,这才从丞相府里散了去……
…………
东宫,同样灯火通明。
太子端坐于前厅当中,康王世子离开之后,东宫内再无一人踏足,整个前厅里连一个下人都没有,只有太子一人在那坐着。
若是有人看太子现在的脸色一定会十分惊奇,一个被禁足在家的人为何会脸色发红,头上冒汗——就像是刚从外面跑回来一样呢?
至于他为何这样,怕是只有太子一人心里清楚吧……
坐在前厅里,太子盯着被月色映的白亮的院子发呆,心情由激动变为恐惧,又由恐惧变成兴奋,最后竟成了忧伤。
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呢?
为什么就不能安心的等着呢?
不过想到以后的路马上就要畅通无比,他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突然,外面的天上开始零零星星的飘起了小雪花,被明亮的月色映的惨白一片,雪花越飘越大,被风一吹竟是在空中飞舞起来……
看来,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啊……
…………
皇宫,御花园。
原来的上元节,一般都是皇后携仪岚公主一起陪着唐帝在御花园里赏月放灯。
可是今天仪岚公主被张十二接出去了,这上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