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回家的路!
华澜庭诸人知道商晨曦是在开玩笑,浑没在意。
商晨曦见他们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作出痛心疾首的样子说:“你们啊,出身大宗门,不知道小老百姓谋生养家赚钱的辛苦,而且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尤其是经商,着说话不腰疼了。”
商晨曦微微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小商户固然要精打细算,但得失不过是一家一户的生计。大商家看似风光,动辄日进斗金,其实身处风口,高处不胜寒,时时需要如履薄冰,一个不慎就会被打入深渊、跌落尘埃,涉及的可是千百口人的身家,乃至性命。”
“几块灵石确实可以不在乎,可商场如战场,任何小事和细节都不能疏忽。家财万贯不如日进斗金,点点滴滴的进出,积累起来就不得了了。”
“家父平生喜好字画,但你们知道挂在他书房里唯一的一副字写的是什么吗?那句话是:发上等愿,结中等缘,享下等福;择高处立,寻平处住,向宽处行。”
“来,澜庭和弦惊,你们解释下其中的含义。”
华澜庭说:“胸怀远大志向,然只求中等福缘,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林弦惊说:“做局要高瞻远瞩,做人应低调处世,做事须留有余地。”
商晨曦颔首:“纵观上中下,横览高平宽。居上时想到下,立高时寻找宽,该大气时宁可吃亏不气大,该小气时甘愿气人不松口。”
易流年还是不太服气,说道:“您的座驾空间比我家茅厕都要大上几倍,哪有什么过普通人的生活。”
商晨曦被他气乐了:“那是不得不有的排场和气势与实力的展示,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再说了,二爷还没修到我家老爷子的地步,享受享受不可以吗?你是不服还是眼红?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听到这句话,易流年条件反射似的想起了王金莲操练他时的口号和他前几天卧床不起的惨状,马上蔫了下来。
不过他还是不甘心,说不过商晨曦,他就把矛头转向了牛轲廉,问道:“牛哥,你们商人把便宜东西高价卖给别人时,心里就不会觉得歉疚吗?”
牛轲廉笑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什么亏心的?再说哥哥我也是看人下菜碟儿,那几个公子哥小姐们是不会在意的。而且,我是看过的,披肩和围巾的手工针脚不错,质量一流,以前那姑娘是不敢喊价,卖少了。”
“我跟你说,便宜的东西,只有你在买的那一刻是开心的,用的时候很快就烦心了。品质好的东西呢,给钱的那一刻是心疼的,用的时候每天都是快乐的,心上人满意就起身,立在商晨曦背后的抱剑伯突然睁开半闭的双眼说:“等一下,这人是易过容的,而且后面有尾巴。”
果然,门外拥进来七八名汉子,当先一人面色凶厉目露精光,进来以后四下里打量一圈,然后就带人大马金刀围坐到了那中年与少年落座的桌旁。
瞪视片刻,为首大汉笑了,对眇目中年说道:“胡如远,不用再跑了,累我等兄弟辛苦跟了许久。你瞒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神眼庞狻,跟我们回去一趟吧。”
“你的事,自有债主和你算帐,和我无关,我也不过是受人之托追你回去,劝你不要让我们哥几个难做。”
那眇目中年听后叹了口气,对清秀少年说:“宵行者能无为奸,而不能令狗无吠也。”
庞狻问道:“你说什么?”
清秀少年对他说:“这位大爷,我爹的意思是说,走夜路的人,尽管可以恪守自律,不作奸犯科,却仍然没有办法让巷子里的狗不对着自己乱叫。”
庞狻大怒:“死到临头还嘴硬,你胡如远还敢说自己没有作奸犯科?敢骂我庞狻是走狗,好好好。”
“本来金主说了,找到你活着带回去要比尸体的价钱多三倍。你大爷的,这钱咱不贪了,狻猊帮做事向来地道,今天你家庞爷管杀还管埋!老三,动手!杀了他。”
眇目中年猛然双眼圆睁目光如电,盯视住那名被称作老三的汉子。
他果真没有瞎,只是易了容,同时嘴里还不忘对那少年说道:
“记住,儿子,不是每句对不起都会换来没关系,但是每句你大爷都会换来你大爷。”
话音一落,叫作老三的汉子身子一僵,脸色发直,眼光迷茫,嘴角流涎,回手一刀直劈,却不是斫向对面的胡如远,而是砍向了身边的自家大哥庞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