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少年沉吟了一下:“这个等会儿再说。话说我们三个既然同被分到营造处,即是有缘,不如彼此认识一下吧。在下林弦惊,出身大渊王朝林家。”
“林家就了不起么,我看旁边这位兄台高大威猛、气度不凡,才是大有来头。”
矮小少年说完转头看向左首少年:“我叫易流年,来自燕北国南平州翼行帮。”
“华澜庭,滇西云龙府”,华澜庭略微迟疑了一下简短答道。
看着易流年一时没有接上话,林弦惊笑着说道:“没听说过这个地方吧,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殊玄仙洲幅员广阔,横亘数万里,大大小小上百个国度,本就难以尽知,并不奇怪。”
听了这话,华澜庭却是心下暗暗松了口气,否则追问下来他此时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来历。
一阵山风吹过,易流年打了个冷战抱怨道:“这山里的鬼天气,晌午还热得流汗,现在又开始冻人了,入冬还得了。”
林弦惊拍了拍易流年的肩膀说:“没文化,真可怕,这叫秋气堪凉未必然,轻寒正是可人天。”
易流年回道:“少来,俺知道你书读的多,欺我不识字,那又怎样,自在万象门是修真界少有的文武兼修的门派,门中设有至道学宫,识文断字是必修功课,将来我未必不如你。有本事你现在就别说人话只掉书袋。来呀来呀,互相伤害呀。”
林弦惊轻嗤道:“好啊,就怕你听不懂,像你刚才这句互相伤害在我们城里人的语言体系里就叫做招尔互攻,相损相从。”
易流年:“就你们城里人会玩儿。”“都邑之民,何其善戏”,林弦惊接道。
易流年:“来真的,至于吗?我也是醉了。”
“行迈靡靡,中心如醉”,林弦惊马上跟上一句。
易流年:“够了,不要瞎逼逼了,你脸大,你咋不上天呢?”
“备矣,毋聒噪乱视听,君额上似可跑马,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林弦惊仍然笑着对道。
易流年:“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同门师兄弟。”
林弦惊:“未知汝乃如此之人。”
易流年:“我崩溃了好不啦。”
林弦惊:“方寸淆乱,灵台崩催。”
易流年:“你吓死宝宝了。”
林弦惊:“妙哉此言,足堪糊弄婴孩。”
易流年:“我警告你,玩笑不要开的太过了。”
林弦惊:“善戏谑乎,不为虐兮。”
易流年:“俺已经懵逼了行不。”
林弦惊:“余顿怔怔,魂散无声。”
易流年:“好了好了,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想再说了。”
林弦惊:“孺子含辛,隐忍不嗔。”
易流年:“打住、打住、打住,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林弦惊:“止乎哉,止乎哉,止乎哉,念之再三,铭之肺腑。”
易流年:“我发誓使出洪荒之力以后超过你。”
林弦惊:“太古滔滔之气,一泄于此。”
易流年:“不和你胡咧咧了。”
林弦惊:“敦风雅,去亵污。”
“等等,这句好像对不上”,易流年终于抓到破绽,大喊起来。
“他是说,要优雅,不要污。哈哈哈哈。”华澜庭听到这里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暗自里又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这二人打上路一开始就不断斗嘴,他之前也是强自不笑忍得十分辛苦,而这一笑使得心里的郁结愁闷顿时消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