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灵恒山太妙庵和歌月会素无瓜葛,两地离得也非常远,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今天突然就摊上了事儿。
歌月会自然不会乖乖听话,主事的也做不了主,肯定是一口回绝。
那师徒俩就要杀进门来,逼他们同意。
多亏管事的是个生意人,头脑灵便,言辞给力,一番话说和挤兑得那年轻女子同意车轮鏖战,看谁能先打赢了再说。
年轻女子刚刚突破温养境,境界还没有稳固,但灵恒太妙天的术法武技非凡,如今已经快速连胜了三场。
堂口里平时并没有强者坐镇,管事行的是缓兵之计,他同时派出了小六子去找援兵。
但他心里也是惴惴,援兵到了,赢下年轻女子不难,可要是惹怒了七花师太出手,恐怕这处分会就要被血洗了。
如今熊成猫正好来了,这个烫手的山芋可以丢出去了。
熊成猫也在头疼。
自己这刚逃出一个杀局,就又碰上这档子事儿,瑶池境大能可不是随时随地想见就能遇上的。
方柏也是瑶池境的修为,但他为救自己昨天已经负了伤,未必是七花师太的对手。
没办法,此地是自己经营的势力之一,不能任其遭受重大损失。
想了想,熊成猫决定亲自出去应付局面。
出得门来,自己的手下已经败给了那年轻女子,年轻女子正持剑当立,等候下一人出战。
后面七花师太的面容倒是毫不凶恶,就是手里缓慢转动着一串佛珠,端坐闭目不语,自有一股大能的威严和煞气散发出来。
未语先笑,熊成猫道:“这位姑娘,在下歌月会熊八,这里我说了算。你让我们关了得月楼,总要给个理由先吧。”
年轻女子俏脸如冰:“能做主的来了?那好,得月楼逼良为娼,祸祸我们女子,就不应该存在。本来想直接给拆了,再去找背后的老板的麻烦,后来听说得月楼被你们歌月会吞并了,我们才来这里商量的。”
熊成猫心说这舞刀动抢的,是在商量吗?
心里想着,脸上还是陪笑说道:“姑娘有所不知,存在即合理。楼子里多是些苦命的女子,我们也是给她们找个谋生的手段好生活。”
“你想过没有,她们没有傍身之技,一旦推了出去,让她们去哪里?怎么活下去?这不是害了她们吗?”
“再说了,我歌月会接手得月楼,就是想着减少胁迫逼良的事情,只收自愿留下的女子。”
“嚯嚯,敢情您是位大善人啊”,年轻女子揶揄道,“歪理邪说,胡搅蛮缠,大言不惭,你的良心不疼吗?”
“对了,师父曾和我说过,人心里的良心是个三角形,没有做坏事的时候静静不动,干了坏事,它就会转动起来,刺痛人心。但是,如果坏事干多了、做绝了,把三个角都磨平了,也就不觉得痛了。”
熊成猫哑然,这姑娘的嘴皮子很利索啊。
他道:“这么着吧,既然找上门来了,这里是我的地盘,那就由我和姑娘放对一战,以输赢定结果,如何?”
壮了壮胆子,熊成猫接着道:“却有一节,尊师七花师太就请不要出手了,不然不讲道理、恃强凌弱,这不变得和你嘴里说的坏人没两样了吗?”
年轻女子还没答话,后面的七花师太忽然睁眼开了口:
“贫尼做事,岂会听他人聒噪!”
“讲道理?贫尼年少时曾经很爱讲道理,奈何发现经常是鸡同鸭讲讲不通,于是后来觉得,还是用刀剑讲道理比较快意爽利,效果更好。”
“给你们时间磨蹭,不过是想着让我这关门弟子通过战斗,尽快把刚突破的境界稳固下来,不然依着我,一佛尘下去,把歌月堂口一分为二,更符合老身的性子。”
熊成猫嘴里有些发苦,这老尼要这么玩儿,就没必要谈下去了,自己的手下还有几个玄珠强者,以方柏为主力,或能一战。
哼,想挑了歌月分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想到此处,熊成猫正要翻脸,突听有人轻声叫道:
“咦,这不是,余鲮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