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一道巨浪毫无征兆涌来,令渡船猛地抬高,又重重落下。
一时间,船上惊叫声一片,有两个船客甚至差点被抛到水中。
其中一个中年汉子放置在船尾的担子却未能幸免,落到了湍急的河水中。
没等众人稳住神,浪头一个接一个涌来,令渡船完全失控,仿佛一片落叶般起起伏伏,随时都有颠覆的危险。
船家吓得一扔撑杆,跪在船板上喃喃祈祷。
那个中年汉子惊恐之余,又心痛自己的担子落入水中,顿将怨气对准了那个小男孩。
“就是这个小王八蛋胡乱说话,惹怒了河神大人!”
他这么一煽动,其他人也跟着纷纷指责起来。
更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喝道:“把他扔下去喂河神大人,也免得大家跟着受累。”
一听此话,女人吓得抱紧儿子跪了下来,泣声道:“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儿子,他还小,只是无心之言。”
“说的轻巧,一句还小就行了?那也得问问河神大人答不答应。”
“就是,不能为了他一个人就连累了一船的人。”
生死关头,一众人似乎失去了理智,纷纷将矛头对准了母子俩。
小男孩吓得紧紧抱住娘亲不停地唤着。
“娘……娘……不要扔我下河,不要扔我下河……”
眼见着浪头越来越大,那个中年汉子一咬牙,竟然恶狠狠冲到女人面前强行去拉小男孩。
“娘……娘……”
“求求你们放过我儿子……”
女人用力抱紧儿子,痛哭着哀求对方。
“住手!”
危急关头,顾鸣及时上前将那中年汉子一把推开。
“喂,你做什么?”
中年汉子凶巴巴瞪着顾鸣喝问。
“他不过就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只是因为惊恐说错一句话,你们竟然想把他扔到河里喂河神?
良心何存?置王法于何处?”
中年汉子愣了愣神,随之恼羞成怒,高声道:“你个书呆子,船都快要沉了你却在这里跟大家讲王法?”
一听此话顾鸣不由乐了。
“你刚才说什么?船快要沉了?那是不是现在也该把你扔到河里?”
“你……你胡说……”
那中年汉子脸色惊变,哪里还敢承认?
顾鸣懒的理会之,侧头看向其他人道:“如果这里真的有河神,那么,他理应是护佑一方百姓平安才对。
假如因为说错一句话便要令船毁人亡,这岂是神明之所为?分明就是妖孽行径!”
此话顿如石破天惊,吓得大半船客当即跪了下来,纷纷冲着河面跪头……对他们来说,这完全就是对河神的大不敬!
“完了,完了!”
船家面如死灰,绝望地喃喃自语。
“轰!”
果然,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数丈高的巨浪冲天而起,仿佛一座小山峰一般向着渡船压了过来。
这要是压实了,渡船铁定就是四分五裂的下场。
所有人都已经绝望了,不再存一丝侥幸的心理,也没人再去指责谁,一个个闭上眼睛等着被巨浪淹没。
但谁也没有想到,顾鸣却不急不缓走到船头,抬手轻轻一划:“分!”
轻描淡写的一个字,便令袭来的巨浪乖乖分开,像两条鱼一般从渡船两侧掠过。
什么情况?
船上一众人全都傻了眼。
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喝出一个“分”字,便救了全船人的命?
但,这还不是让他们最震惊的。
接下来,顾鸣的动作更是大大出乎了大家的预料。
“大胆妖孽,还不速速现形!”
随着一声清喝,顾鸣轻轻一跃,踏浪而行,眨眼间便在十余丈开外。
“通!”
之前那个汉子吓得一头冷汗,重重跪倒在地船板上。
他到底是惹到了谁?
“哇,神仙!”
小男孩毕竟年龄小,一下子便遗忘了之前的惊怕,忍不住冲着顾鸣的身影发出一声惊呼。
正当一众人惊疑不定时,河面又一次掀起一道巨浪……不过这次距离较远,对渡船的影响不算很大。
随着巨浪翻腾,一只巨大的河蚌缓缓浮出水面。
“天啊……”
船上的人不由倒吸凉气。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河蚌,差不多有丈许。
最令人惊惧的是,河蚌壳开合之间,能隐隐看到蚌肉上方竟然还顶着一颗丑陋无比,类似于人头的恶心玩意儿……
这便是一向令人所敬畏的河神?
分明就是个蚌精!
“何方小辈,敢在此挑衅本神?”
没想到这只蚌精还会说人话……
只不过它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雌雄雄辨,而且腔调也很怪异,就跟民间百姓所说的“大舌头”差不多,有些吐词不清。
最搞笑的是,优越感爆棚,竟敢自称本神?
看来还真是把自己当河神了。
“本神?”顾鸣嘲弄地笑了笑:“不如叫瘟神好了。”
神本来很神气,但加个“瘟”字,意思可就完全变了个味道。
蚌精大怒,张口一吐……
“呼噜噜……”
一串泡泡破空而来。
半空中,顿有缕缕淡淡的青烟弥漫,显然,这些泡泡蕴含着剧毒。
“上善若水。”
顾鸣淡淡喝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