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将辉哥儿带回来,从赵家的族谱上除名,指不定日后要被赵家怎么编排呢!
可若是不出赵家的族谱,那赵家日后没了银子又要来纠缠。且到时候说杜氏仗势欺人,杜氏也是免不了要吃亏。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杜氏是商贾,老爷子又想改换门庭,名声十分重要。这样的无赖,除非将他杀了,否则定会做些让人恶心的勾当来。
“之前那是父亲不想管,如今二妹这么闹腾,想必父亲就是不想管也得管了。我去寻父亲的时候,父亲说过,会过问此事。不过合离这事儿,目前为止希望不大。”
杜尘澜其实也觉得若是赵庆得了杜氏的警告,能忌惮些,改了打人的毛病,能不合离,还是别合离了。
合离也是女子吃亏,就是比休弃的名头要好听些。即便再嫁人,好人家也是看不上的。
倘若杜夏终身不嫁,那杜府也容不下她。杜府终有一日是要分家的,到时候杜夏该何去何从?长房不可能养着他,其他的房头更是自顾不暇。
“有辉哥儿在,合离着实困难!”钱氏叹了一声,不由想到了老太太。
“老爷,这亲事是老太太找人寻来的。你说,她会不会一开始就知道赵庆的秉性,故意找了这么个人家?”
钱氏总觉得老太太表面看似大度,实则肚量十分狭小。
当年老爷子身边这么多姨娘,大多都病死,或犯了错被发卖了。如今老太爷身边也就剩下了个白薇,和一个人老珠黄的何姨娘。
那何姨娘年岁不小了,还在老太太那个院儿住着,只怕老太爷都快忘了这人了。
“这?不太可能吧?二妹老实本分,从未顶撞过母亲,难道她连一个庶女都容不下?”杜淳枫觉得不太可能,老太太连他这个庶子都忍下了,还会特意去为难一个庶女?
“这谁能说得清楚呢?老太太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也就是如今年岁大了,这才瞧着万事不管的模样。当年方姨娘那事儿,老爷年岁还小,事实真相如何,您当真明白吗?”
钱氏的声音在黑暗中悠悠响起,这府中也就是老爷这么一个庶子,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听说杜府在老爷之前还有两个庶子的,结果一个得了急症去了。还有一个,则是从假山上掉了下来,摔死了。
“这事儿,我是亲眼所见,日后不用再提!”杜淳枫听闻钱氏提起此事,只觉得心口钝痛。
当年他为此消沉了许久,只要一闭眼,他就能从噩梦中惊醒。他永远也忘不了,姨娘后背都是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模样。
她望着他,满眼都是泪水。当年他年岁不大,并不能理解姨含着什么。
后来他更是想让自己忘记,不愿去想此事。如今再回忆起来,他也能明了那眼神的含义了。
那是不舍,是留恋,是恨意。总之,十分复杂。
钱氏叹了口气,当年之事,府上忌讳莫深,她只知道府上对外称方姨娘是暴病而亡。而府上的老人其实都知道,那时受了杖行死的,就那么活生生给打死了。
只是当年之事,老爷不肯提起,她也不知其中细节。因此,到底发生为了何事,她至今都没能知晓。
“咳!今儿你考校澜哥儿学问,觉得如何?”钱氏知道戳中了老爷的痛处,连忙转移了话题。
“澜哥儿学得很好,才一个多月,不但将完,还习完了四书五经。这会儿想起来,我都不敢相信。夫人,你说这世上当真有神童吗?”说到澜哥儿,杜淳枫的脸上倒是带了一丝笑容。
澜哥儿今儿实在太令他震撼了,他不明白,世上怎会有这般聪慧之人?
“这么说来,他不用严师教导,自学地很不错?”钱氏自然不懂这些,但四书五经还是知道些的。若是老爷说杜尘澜已将四书五经都学完了,确实让她惊讶不已。
“何止不错?澜哥儿若是能好好栽培,将来必成大器!只可惜我这个父亲拖累他了,他成了商家之子,没了考试的名额。若还是贫苦人家,哪里用愁不能科举?”
杜淳枫叹了口气,一说到此处,他就想到了那对夫妻。也不知为何那对夫妻会找上他,这不是耽误澜哥儿吗?
“若是不入咱们杜氏,凭他那身子骨,那对夫妻还能养得活?刚进府中之时,咱们可是将自己的私房银子拿出来,每日都是冰糖燕窝,还抓了不少补药养着。换了他们,哪能养得起?”
杜尘澜刚进府之时,钱氏虽然不喜欢他,可老爷拿私房银子贴补杜尘澜一事,她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不过后来,杜尘澜的性子实在不讨喜,钱氏也就越看越不顺眼了。
“好了!之前的事儿都过去了,也不必再提。你呀!这脾气真应该改改,澜哥儿虽然性子好,可你总是这般冷言冷语,时日一长,孩子就与你离了心了。”
杜淳枫有些无奈,这钱氏明明也十分关心澜哥儿,却总撇不开面子。澜哥儿如今对钱氏就不太亲近,也不知有没有往心里去。
“我再不好,也是他母亲,难道他日后还敢不养我?”钱氏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今儿蒋大夫怎么没来?”杜淳枫想起蒋大夫,不是说还要最后开一张药方,钱氏这病才能彻底痊愈吗?
“说是被方家请了去,似是方家有人得了急症。使了人来传话,说是明儿个过来!”
“方家?”杜淳枫疑惑,也没听到什么风声啊!
第二天日一大早,杜尘澜就